“你……可惡的賤人……我要殺了你……”蕭雲兒憤怒的站起身,朝她撲過去,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體軟的像泥一樣。
那細針上沾了高濃度的迷藥,蕭雲兒此刻幾近昏迷狀態。
獨孤雲拿起桌上的瓷碗,猛的摔碎在地,啪的一聲,粉碎了一地。
撿起一片鋒利的碎片,拉起蕭雲兒的手腕,狠狠的一割。
鮮血瞬間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蕭雲兒殘留的一絲意識,雙眼閉上之前,看著自己身體中紅豔豔的液體汩汩流出,她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淚水劃過她的臉頰,眼皮輕輕合上了,這一合,此生,再也無法睜開……
殷紅的血順著石塊的縫隙,一直流到牢外,不停的蔓延,流走……
獨孤雲將那塊碎片塞進她的手中,站起身,如來時一般,款款離去。
她的手上,沾上一抹血跡,濕濕的,她輕輕用舌尖舔去。
血的味道,有點腥,有點鹹,還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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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獄卒打開牢門,發現雲妃倒在地上,手腕處大片的鮮血凝固成黑紫色的血塊,四麵八方都是早已幹涸的血液,一片觸目驚心。
她手中握著一塊破碎的瓷碗,上麵沾有血跡,看似,她是割腕自殺。
雲妃在獄中畏罪自殺一事頃刻間傳遍了朝野上下。
夏國皇宮。
秋意漸濃,中秋將至,園子裏盛開著大片的秋櫻。
那一片片色彩斑斕的秋櫻此起彼伏競相盛開,粉的,白的,紫的,一朵朵相互輝映著,仿佛一張五彩繽紛的花錦。
桑蘭興奮的望著眼前一片花海,激動的說:“娘娘,您看,這皇宮裏不論什麼時候都有花兒開。”
鳳紫若遠遠望去,成片成片的秋櫻兀自開的鮮豔,花朵雖小,數目卻極多,星星點點,微風一吹,像海浪一樣翻動起來。
梅霜也看見了,“娘娘,那是什麼花?真美啊!”
鳳紫若轉身朝兩人微笑著說:“那是秋櫻,秋天盛開,也叫波斯菊。”
“波斯菊?是菊花?”桑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鳳紫若輕輕點點頭,“算是吧。”三人一行朝著那片秋櫻走去。
桑蘭蹲下身,摘下一朵紫色的秋櫻拿在手中,然後抬頭說:“娘娘,奴婢摘些回去,插在花瓶裏,好不好?”
鳳紫若輕笑,“你喜歡就摘些吧。”
“誰敢碰哀家的秋櫻?”一聲嚴厲低沉,略帶怒意的聲音傳來。
桑蘭梅霜皆是一怔,朝著聲音由來的方向看去。
一名錦衣玉服的老嫗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正怒視著她們,看她發髻上赤金鳳釵,自稱‘哀家’,應該是南宮佑的生母,西宮太後娘娘,政變後,南宮寒驅散了後宮一幹嬪妃,卻善待司徒嫣然與西宮太後。
看來,她就是太後了。
桑蘭梅霜不知來者是誰,卻也看出這老嫗的身份不簡單,不敢造次。
“梅霜,桑蘭,還不快給太後娘娘行禮。”鳳紫若輕聲嗬斥,眉目含笑。
兩人如夢方醒,原來竟是太後,於是不敢怠慢,畢恭畢敬的跪拜請安。
太後冷哼了一聲,發上金釵晃動,沉聲道,“方才是誰說要摘這些秋櫻的?”她臉色陰沉,不怒自威。
桑蘭看了看鳳紫若,然後又看著太後,說:“是奴婢。”
太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緩緩走到三人麵前,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主仆三人,輕蔑的問:“你們是哪個宮裏的嬪妃?難道不知這裏是禁地嗎?竟敢無視哀家的旨意私闖入此?”
原來太後並不知道她是皇後,竟將她當成了某個嬪妃?
桑蘭剛要說話,被她眼神製止。
“太後娘娘息怒,臣妾初入宮闈,不知此處為禁地,臣妾這就離開。”鳳紫若謙恭道。
太後橫眉一挑,“你是哪個宮裏的嬪妃?哀家見你麵生的很。”
桑蘭再也忍不住了,揚著臉,“回太後娘娘話兒,主子是東宮皇後娘娘。”
聞言,太後明顯怔住,看了鳳紫若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原來是新皇後,哀家失禮了,你們還不快給皇後娘娘請安。”她眼神狠狠掃向身邊兩個宮女。
兩個宮女嚇的趕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請安。
鳳紫若剛要讓她們免禮起身,卻聽見太後冷聲說:“回宮。”
宮女們跌跌爬爬的起身,扶著一臉陰鬱的太後離去了。
“娘娘,您是皇後,幹嘛那麼怕她?”桑蘭見太後一行人遠走,終於沉不住氣,噘著嘴嘟囔。
鳳紫若轉過身,微微一笑,看著那一片美麗絕倫的花海,淡淡的說:“她也是可憐之人,喪子之痛,想必傷心極了,我又何必在她未愈的傷口上灑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