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風涼,子夜上京,已是踩著秋季的尾巴尖上,城中人已眠,依舊是夢中待天明。
然而就在夜最靜寂的時候,城中柳巷,忽而傳出一陣巨大聲響,像是火藥爆裂開來,直接炸毀了明月居的頂樓,整個上京都跟著顫了三顫。
樓中姑娘們亂作一團,醉花間先是給她們扔了銀子,讓她們趕緊出去躲一躲。隨後自己一個躍起,逃離原本躺著的躺椅,一鋒利羽箭剛好射中躺椅,一箭生生將躺椅拆了個四散,醉花間一抹頭上汗水,歎道:“這是和我多大仇啊——”
感歎間,已見在這一片灰塵飛揚裏,竄出一個男子身影,從身形看來,甚是高大挺拔,甚至有些魁梧,分明是個武將,然而煙塵微微消散,眾人一看那張臉,頓時又禁不住讚歎:太好看了!
來人正是木鍾離,說是天下公認的美男子一點也不為過,據說人是來自古老且遙遠的沙丘國,非常完美的繼承了異域美的特征,五官立體,俊朗風韻,一見便印象深刻。
路行止吐吐舌頭,不就是有點好看嗎?原本轉身欲走,眼神一掃,卻見一藍衣女子翩然降落,緊跟木鍾離身後,正是木蝶。
然而木鍾離一開口便是豪氣一嗓子,指著醉花間大喊:“你爹我來抓你了!”
醉花間:“二哥?”
木蝶:“小叔!”
醉花間:“蝶蝶!”
木鍾離:“閉嘴!”
木蝶:“爹爹!”
醉花間:“蝶蝶!”
木蝶:“爹爹!”
三人叫了一串,眾人完完全全懵了,這都是些什麼幹什麼關係啊?
元斟算是看明白了,躲在穆昭身後向眾人解釋,木鍾離是木蝶爹爹,醉花間是木蝶小叔,木鍾離是醉花間的二哥,而木鍾離口中的爹是木鍾離的戲稱。現在情況很明顯,木鍾離要打醉花間,醉花間就喊木蝶求情,木蝶就喊木爹阻止。
雖然話是這麼個道理,路行止看向元斟,“你躲穆昭身後幹嘛?”
元斟理所當然:“對麵這麼危險,當然是尋求保護。”
尋求保護不是該尋強大的人嗎,怎麼會尋這個看起來瘦弱的穆昭?而不是選自己?路行止道:“怎麼,生死劍不能入你眼了?”
元斟低眉,以扇遮麵,一副誠懇道:“尚欠火候。”
穆昭卻並不打算護在元斟麵前,直接轉身出門,淡淡吐出一個字:“妖。”
“對對對,我們有任務在身,以妖為主。”陸長亭緊跟著穆昭腳步,也出了門。
“那小生自然也去。”元斟緊跟而出,路行止本欲張口要說什麼,卻被木蝶寒光一瞪,又立刻被若見真一把拉走,頭也不回。
房間裏隻剩下三人,冷清一秒,木鍾離迅速一手刀化光劈向醉花間,醉花間慌張躲開,“二哥!咱倆難得見一麵,再打就要死兄弟了!”
“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木鍾離憤怒道,“你出去這一趟,到處惹禍,留名全是木鍾離,這些天天天有人找我打架,你覺得我很閑?”
醉花間邊逃邊解釋,“反正你也確實很閑,我怕你寂寞,給你找幾個人練練手不好嗎?”
“練手?”木鍾離搶了醉花間的寬刀劈向醉花間,“那些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木蝶勸導不及,擋在中間,“但是爹爹始終沒把小叔供出來,證明爹爹還是愛小叔的。”
“二哥果然愛我!”醉花間一個沒躲過,忽而跪地示弱求饒,“其實我是冤枉的,小弟向來天真純良,怎麼會想到這種方法呢?全都是三哥的主意,對,就是三哥指使我留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