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念平昔不禁盯得太久了,聞人無恙停筆道:“故人所贈的一隻小鳥,姑娘很感興趣?”
“這鳥太安靜,倒不正常。”
“主人喜靜,籠中鳥,理當順從主人喜好。”
念平昔若有所思,但很快不再去關注那隻小鳥,而是看著聞人無恙有些蒼白臉色,道:“重傷?”
“是。”聞人無恙毫不避諱。
“那便是與風無衍對上了。”
“你知曉的未免太多。”
“你的實力不弱,應與五道相當,能把你重傷至此的人,並不難猜。”念平昔轉身想要離開,“也許你不願意,但現在能請的醫師,也就隻有千山萬古了。”
“承蒙好意,擎羊已經去請萬古了。”聞人無恙叫住要走的念平昔,“等一等!”
念平昔沒回頭,立刻就要離開,“計策已獻大人,接下來的事不需要我。”
“不是說這個。”聞人無恙起身,趕緊下來抓住念平昔衣袖,攔她離開,“姑娘初到上京,又沒有熟人,定然沒有落腳之處,如果不嫌棄,可以暫住南巡查司。”
——
“不救。”
梁言隻見到了上玄明君的背影。
那人身量高且挺拔,僅看背影,全然不像魏青煙那般尋常弱書生。
一襲紫衫飄然,黑發半束,小冠橫簪璀璨,銀絲綸巾,披肩錦貴,腰封炫目,掛著琳琅配飾齊全,無處不顯精致卻不累贅,偶爾有風拂落花瓣在其衣上,頗具美感,動若春風麵,靜如畫中人。
上玄明君一側負手背後,可見寬袖上暗暗紋繡藍色鳶尾花紋,和著氣質,隻顯精致俊雅,隻是內涵奢華,絲毫不顯女氣。另一手輕搖羽扇,潔白羽毛,深處隱隱透著水墨絲線,刺的紋路是一張八卦圖,春風自在。
也是怪哉,外麵時節已經應該入了深秋,此處竟然處處如春。
可那背影似是都不屑轉身看自己一眼,上玄明君已然沉默,麵對梁言在身後的再三請求與解釋,他甚至不願多重複一遍“不救”二字,徑自離開,走起路來玉墜叮當,流蘇飛揚,直奔醉花間養傷的房間而去。
梁言三兩步上前,想要追上他攔住他,卻剛踏出一步,就見上玄明君背後一陣風起忽而掃過,使得梁言不得不後退幾步,再一睜眼,已不能再見上玄明君人影。
傅文昭攔住梁言去路,對梁言道:“幸好主人急著醫治王爺,沒時間理你,趁著主人沒追究你擅闖道峰之罪,你還是快走吧。”
梁言:“可是……”
傅文昭道:“沒有可是,此番若不是木將軍莽撞,沒顧後路,你怕是一輩子也進不來。”
——
聽說梁言被趕出來了,路行止在山下對著梁言罵明君沒有醫者仁心。
念叨著梁言是不是太軟弱了,一個軟大夫而已,上去給他一劍看他救不救。
梁言歎道:“路兄好意心領,天師府也許還有事,可千萬別因為我耽誤,我獨自在此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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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突然了,”擎羊感歎,“大人不近女色,紅綃姐姐勾引那麼多次都沒成功,怎會突然邀請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住下?”
“誰說住下一定是近女色了?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無恙絕對是別有用心。”青煞折扇一合,扇尖點了點籠中小紅鳥的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