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確實未曾傷害過小孩,隻殺青年,所以我們對於孩子出去玩多少會鬆些,多謝仙師了。”室內幽暗燈火下,村長謝道。
出門剛要回去,忽見草叢驚起一片魂蟲,呼啦啦一片飛出,混在夜空點點星光裏,恍若忽然進了一個夢境,極具美感。
路行止臉色忽的一變,下意識抽劍身前。
魂蟲安撫冤死亡靈,從不成群結隊,若有大片出現的地方,不是修羅場,就是亂葬崗。
那麼前方不是有亡魂作祟,便是有魔頭肆意殺人,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二人對視點頭,便隨陰靈蟲飄忽地方尋去。
越過幾處草叢,忽見大量藍色光點,此刻也融入了進去,全都被路行止腳步聲驚了起來,刷拉拉飛向高空,似炸開了的煙火,銀河綢緞,最終環停在一處。
耳邊似乎傳來縹緲的什麼歌聲,又似魂蟲的吟唱,聖潔莊重,卻讓人聽了從心底發涼,忍不住落淚般的,纏綿不絕入耳。
尋那點點藍火向上看去,月下屋簷上,正立著一個人影,深紫長袍無風自動,幾乎要融入到夜色裏。
月影折射,能隱約看到他側臉輪廓,麵具之下唇線沒有一絲弧度,如磨玉下頷,竟是十分熟悉,路行止一怔,“風無衍?”
魂蟲藍光點點飄在他周身,似繁星點綴,有些美感,更多的卻是危險與可怖。
他,沒有活人氣息!
路行止不禁握緊了劍,待要再上前一步,風無衍忽轉頭,魂蟲便突然亂了起來,猛衝直下,路行止木蝶二人隻覺藍光刺眼,下意識抬手一擋,再睜眼時,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毫無痕跡,就像什麼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路行止疑惑,欲追上去,就又見陰風四起,聽得客棧處傳來一聲不小的震動,二人忙原路返回。
回來時路行止眼見周圍陰風四起,那陰風呼嘯而來,似是龐大的軍隊,低吼著吃人,胡亂襲來。
陸長亭穆昭已然出來應對路行止拔劍,就感覺到客棧裏麵邪氣突然加重,有一黑影躍入,追將上去,就見那黑影剛竄近來,黑鬥笠蒙著麵,一把長|槍正要悄聲擊入一處隔間。
隔間竹簾之後是客棧湯池,想必元斟正在裏麵沐浴,路行止迅速挑開那黑鬥笠槍鋒,嗬道:“幹什麼!”
那黑鬥笠體態輕盈躲過路行止,沒有答話,甚至沒多看他一眼,一心想要把□□入隔間。
周圍滿是邪靈氣息,路行止理所當然認為黑鬥笠來者不善,劍風毫不留情劈人而下,使人退得數米,直接衝裏麵喊道:
“元斟!”
“吵什麼?”
聞聲隻見元斟修長指握扇柄撩開竹簾,忽見一黑東西迎麵退來,手本能一伸,就接那人接了個滿懷,掃一眼是一團黑東西,路行止看清了是個人被元斟抱住,元斟卻下意識一用力,竟硬生生原路線扔了出去,“什麼東西?”
那黑鬥笠背後剛貼上一溫暖濕潤的胸膛,背後男子氣息瞬間撲來,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猝不及防被摔了回去,借力一個後空翻,踉蹌停落在一處,就驚得元斟隻著一層薄衣敞懷,鎖骨之下朦朧可見,隱有水漬流動;黑發半濕披下,不紮不束,周身還帶著霧汽,出塵謫仙般。
路行止劍指黑鬥笠質問道:“為何傷人?”
黑鬥笠沒看路行止,槍指元斟怒道:“你不要臉。”
路行止:?
元斟一禮道:“開口方知,原來是個姑娘,失禮了。”
原來那黑鬥笠是個女子,聲音顯得極為冷淡,不由分說,直接向元斟殺去。
元斟扇麵一轉,反手斜擋長|槍落地,黑鬥笠緊接著殺招凶狠,加之怒氣傍身,不留餘地,身子又輕盈靈活,步步急招,使得元斟險些措手不及。
這些招式未曾見過,黑鬥笠雖是衝動之出,卻有千錘百煉之功,元斟眉頭一緊,心下認真起來。
黑鬥笠翻掌襲來,元斟一手負背後,隻另一手持扇柄相擋,幾番下來,竟未占上風。
元斟哪曾遇到過這樣的對手,麵上淡然,心卻慪氣。
黑鬥笠又是一個虛晃,槍風直劃,險要劃過元斟咽喉,元斟偏頭後仰躲過,那掌風掃空元斟脖頸,卻劃落了元斟的薄衣。
黑鬥笠一怔,元斟趁機轉身到黑鬥笠後,扇間銀針飛出,險些撤掉對方鬥笠,連帶劃落對方一側耳墜,那女子一驚,轉手壓下鬥笠才未曾露臉,退了好幾步。
黑鬥笠明顯慌了陣腳,掩麵一銀亮蠶絲襲出,直抽元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