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白虎是個女子,而元斟的解釋也隻是說白虎和自己有仇,也沒說究竟是什麼仇,不過也無傷大雅,大家也都不是會逼問的人,便也不了了之了。
夜間的百家村,深深淺淺幾點燈光,有人在酣睡,有人在暗喜,夢中待天明。
天一亮,天師府一行人向村長說明原委,拜別百家村,繼續向魏城前行。
氣候越發寒冷,元斟散了銀兩給一行人穿戴了厚衣披風,沒過多久,就抵達了魏城。
路行止嘴叭叭個不停,木蝶轉頭就拳頭打過去,路行止笑著縮脖子躲開。
陸長亭在前麵,回頭道:“不要打鬧。”
元斟若無其事搖扇道:“沒事沒事,開心就好。”
穆昭眼神環顧四周,微微皺眉:“你沒看到……?”
元斟扇子唰一合,打斷他的發言,眯起眼睛一笑,那表情好像就是在告訴他: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自他們進城,便有多雙眼睛在暗中觀察著這支隊伍,那守城的小兵,路邊的攤販,街角的乞丐,茶樓的食客,沒有一人的眼神是專注於自己手上工作的,反都流轉顧盼,無意的一瞥,都像是在偵查什麼。
元斟心裏自然清楚,江湖自有漏風之處,傳言青越與南山門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
從北疆亡的那一刻起,其他地方就已經居安思危了,此番魏城廣邀江湖朋友,名為祝壽酒宴,實則醉翁之意在江山。
要是再與周邊友國聯手,到時候孰王孰寇還真不好說,有先見之明的百姓都收拾東西逃去南燕或者西沙了。
一場壽宴,魏城成了最危險的地方,路行止想到此,見一旁搖扇賞雪的元斟,突然問道:“怎麼不見你帶兵器?”
元斟笑道:“我們是來‘祝壽’的,又不是來行刺的。”
“那萬一出事,總要有個防身的法器。”
“管好你自己就行。”元斟笑吟吟拍拍他肩,轉身就遣散幾人,“時辰尚早,大家隨便玩,去放鬆一下吧,晚間再集合去壽宴。”
路行止:“玩???”
“是啊,我怕以後玩不到了。”元斟眯起眼睛一笑,“而且,也是在向魏城表明,我們隻是來玩的。”
若見真興奮起來,拉著木蝶道:“木蝶,上次我們看到的話本……”
穆昭和陸長亭也走了,聲音漸漸聽不清楚。
路行止不解:“他們兩個,什麼時候玩到一起去的?”
元斟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我還有要事,要失陪了。”
“何事?”
“找人。”
路行止在街邊酒樓策劃了一下午的進程,元斟就找了一下午的人,雖然不知道元斟在找誰,也不知道元斟分散眾人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路行止有時會想到,元斟的行蹤總是奇奇怪怪,摸不著頭腦,身份雖然他已經道出,但還有點可疑,若是想趁機做什麼,豈不是輕而易舉?
路行止搖搖頭,不對不對不對,自己真是疑心重得過了頭,怎麼會懷疑到元斟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剛想招呼小二要一壺酒,忽又收了手覺得沒意思,自己飲實在無聊,想了想還是起身,出去散散步。
這邊並不比北疆的冬天冷,但仍加厚了衣服才能禦寒,顯得有些肥大,雖說的確是沒有那麼冷了,但行動還是相當的不習慣,似乎動一下就會扯動全身。
所以他走得很慢很慢,又加之沿路觀察,走這一條街就花費了很長時間,路行止嗬出熱氣搓搓手,一抬頭,迎麵微愣走近的正是木蝶,一襲素藍雪裝,肩頭衣物纏繞一圈絨毛,全身厚厚的,無論什麼時候看都很美。
那是個首飾攤,木蝶和若見真相當感興趣挑選了一番,忽叫住木蝶,“木蝶,你平時都不怎麼戴首飾,買一個吧。”
木蝶玩笑,“戴首飾影響行動,我常去爹爹的軍營玩,多有不便。”
店家聽罷,忽然笑嗬嗬向還在一臉沉思的路行止招手,“旁邊站著的小公子?”
路行止走近,指了指自己,“我?”
那店家笑吟吟吆喝,“看你們衣著,是一起的吧,賣對好看的簪子送姑娘吧?”
路行止掃了身邊,他笑笑走過來,目光落在那些發飾上,隨手掂了掂,隨口道:“看起來很貴重。”
“算、算了吧,你們不要開玩笑。”木蝶不好意思,慌慌張張一把把若見真拉走,“我們到別處看去。”
路行止站在原地,猶豫許久,店家道:“小公子莫不是嫌貴?”
“不不不,方才是我言錯,”路行止道:“我隻是絕對這些東西太俗了,哪個配她都不好看,我隻是在猶豫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