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宴先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如果請不到高人,皇上他……至多半月……”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紛紛沉默不語,好一會兒,德妃才揮手讓葛宴退下,囑咐其暫時封鎖消息,然後沉聲說道:“若是本宮沒有猜錯,下毒之人就在這皇宮大內,究竟是誰派這個人來毒殺聖上呢?聖上一旦駕崩,誰又能得到好處?”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驚,相互看了一眼,露出戒備的神色。曹貴妃和淑妃也相互凝視,卻看不出絲毫破綻。
德妃緩緩搖了搖手:“知道葛宴的診斷結論以後,本宮立即封鎖了消息,而且不準任何人來探視,這期間,何人來過,說了些什麼,本宮都有記載,值此多事之秋,兩位皇子爭那太子的位置,鬧得沸沸揚揚,就算到了今日,也沒分出個勝負,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大的變化,聖上他……所以本宮建議,兩位皇子也就不要在別的地方爭來爭去了,都去調查一下究竟誰是投毒的幕後黑手。”
離開**,大皇子和二皇子快速回到各自的府邸,與一眾謀臣商量,國不可一日無君,倘若皇上真有不測,立誰為君的事情就拖不得了,朝堂之上分成兩大派係,由來已久,相互攻訐分不出勝負,**裏淑妃是一定支持大皇子的,曹貴妃是一定支持二皇子的,剩下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德妃。要知道德妃的威望不僅在**,當年她伴駕出征,親臨烽火狼煙的戰場,冒著流矢去勞軍,在軍隊裏的威望不低,僅此一條就能得到另一個關鍵人物的認可,此人就是遠在邊關的七王爺。如果七王爺決定向誰傾斜,事情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當前的問題是兩位皇子與七王爺並無往來,這些年邊患不止,七王爺與大龍國兵馬大元帥關雄一直在邊關抗敵,已經許久沒有回京了。
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所能搭上線的,隻有德妃。
“沈大人……追查凶手一事……”大皇子猶豫著說了一半。
沈剛緊緊皺著眉頭:“昨天邢彪已經入宮了,而且緊急召回四大名捕,德妃娘娘所言非虛,如果能查出凶手,自然是比什麼都管用的一件大功,問題是談何容易啊!”
在二皇子的府邸,發生了類似的一幕,曹景騰與二皇子商議半晌,也決定從兩個方麵入手,一方麵向德妃示好,另一方麵去邢彪那裏打探消息。
皇上中毒的事情雖然秘而不宣,但錢家這種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關係網太複雜,不可能不知道,錢玉梅忙著調整經營策略,以備可能發生的混亂,而蕭九歌這個紈絝子弟竟然氣得罵娘。他破口大罵下毒之人,並不是因為忠君愛國,而是因為邢彪召回了四大名捕,白虎和玄武回去也就罷了,偏偏把朱雀也召了回去,這些天蕭九歌已經習慣了朱雀相伴左右,時常占一些手足便宜,起初要在沒人的時候,後來連紫月和馨文也不避諱了。
朱雀被邢彪召回,蕭九歌萬分惱火,向幾個紅顏知己大吐苦水,錢多多笑罵蕭九歌就是一個色胚,葉秋雨則一臉惶惑,喃喃問道:“龍翔乾……就這麼完蛋了?”
這等大不敬的話別人不敢說,葉秋雨卻說得不少,蕭九歌知道她是寧遠遺民,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全城百姓被屠戮殆盡,隻有少數人見勢不妙,向北逃進冰雪覆蓋的不毛之地,那裏氣候惡劣,一年有九個月的時間是茫茫白雪,作物收成太少,家畜不宜飼養,生活條件極其艱苦,尤其是過於寒冷,就連冰原帝國的鐵騎也不願去征討,反而讓這些寧遠屠殺的幸存者活了下來。
馨文聽葉秋雨這麼說,有些心虛地關了窗子,小聲說道:“秋雨姑娘,現在不同往日,皇上中毒,人人相互猜疑,倘若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難保不會針對少爺。皇上生死難料,兩個皇子都在爭功奪權,如果關鍵時刻把少爺當成爭位的墊腳石,可就麻煩了。”
錢多多年齡雖小,但生在錢家這種大家族,也很明白事理,連忙點頭稱是,葉秋雨雖然明知有理,仍然橫了蕭九歌一眼,小聲嘀咕:“就你寵著她,越來越沒大沒小。”
蕭九歌哈哈大笑,一把就將馨文抱在懷裏:“小乖乖擔心少爺,是應該的嘛,紫月你說是不是?”
正在沉思中的紫月突然聽蕭九歌叫自己的名字,這才從恍惚中猛醒過來,支支吾吾地說道:“啊……是……少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