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說。
工作人員麵不改色:“誰來也是這個要求。”
“我是田馨兒,憑我的名氣,難道還不能賣我一幅嗎?”她壓著怒氣說。
“誰來都一樣。”一道熟悉的女聲忽然從她背後傳來。
田馨兒臉色緊繃,回過頭去。
阮覓慈正臉帶微笑地看著她。
工作人員見到她,本想出聲,對上她的眼色,便閉上嘴巴。
田馨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這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阮覓慈笑眯眯道:“她都說了,就是有這個要求。”
“算了吧,”田馨兒冷笑一聲,“要麼就幹脆一幅都別賣,既然能賣就別提什麼要求,裝什麼裝,還不就是錢的問題,要多少錢我出得起。”
阮覓慈本來在宴會廳看到田馨兒有點意外,但顧慮著慶典,仍然笑臉相對,沒想到她非要找事。
“不好意思,你出再多的錢都不賣。”阮覓慈臉上笑容漸漸淡去。
田馨兒輕哼:“真是好笑,我又不是向你買。”
她轉身朝那個工作人員趾高氣揚道:“把你們老板叫來,就說有筆大生意要談。”這麼一小幅花鳥刺繡又不是古董,頂天了又能賣多少,她出得起。
工作人員嘴角抽了抽,側頭用恭敬的語氣說:“老板,這位小姐找您。”
“……”田馨兒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
工作人員說話的方向不就是……阮覓慈嗎?
隨後就聽見她用嬌軟的嗓音開口:“知道了,你去忙吧,這裏不用你管。”
工作人員點點頭走開。
田馨兒感覺聲音都在飄忽:“是你?”
“錦繡坊是我的刺繡工作室,剛成立不久。”阮覓慈唇角上揚。
田馨兒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後,表情徹底裂開。
怎麼會是她的呢?
轉念一想,是啊,能掛在段嶺水的酒莊裏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到?
她真是蠢,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田馨兒此刻十分難堪,那邊的幾個貴婦也在瞅著這邊,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對她指指點點。
她極力控製情緒,笑容尷尬道:“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繡品。”
“不是我的,”阮覓慈糾正她,“是我工作室的老師們繡的。”
她拿來酒莊展覽,目的是借助慶典上賓客雲集,配合她的es禮服一起做一波宣傳,本來也不是為了賣。隻不過有幾個貴婦知道她身上禮服的刺繡就是出自錦繡坊之後,紛紛提出要買。
她之所設置一些門檻,是不想拉低了錦繡坊的檔次和品味。
“好,你工作室的,”田馨兒深吸一口氣說,“覓慈,既然是你的,那你能賣給我嗎?”
阮覓慈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剛才說了,不賣。”
田馨兒虛假的笑容維持不下去,向她走近一步:“你故意針對我是不是?她們為什麼就能買?”
“那位夫人學習刺繡已經五年,家中藏品無數,人家真心熱愛刺繡,我當然願意賣給她。”阮覓慈坦然說。
田馨兒不相信,眉頭緊鎖道:“我知道你討厭我,就算我剛才回答出來了,你也不會賣給我的。”
阮覓慈看了她幾秒,勾起唇角:“也許吧。”
田馨兒冷笑,看吧,現在表麵功夫裝都不裝了。
“阮覓慈,別以為攀上了段嶺水就了不起,”她壓低嗓音,陰森森道,“他現在好像對你很好,什麼都答應你,es高定禮服也替你搞定,但是男人啊一旦到手就不會珍惜,到那個時候,你會比我還慘。”
阮覓慈聽完神情格外複雜,緩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這件禮服是他搞定的?”
“難道不是嗎,不要告訴我,你是憑實力借到的?別逗了。”田馨兒雙手環胸,輕蔑一笑。
阮覓慈
<露出奇怪的笑容。
正在這時,一個紅發藍眼睛的外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朝阮覓慈熱絡地打招呼:“阮小姐,原來你在這裏,我到處找你。”
阮覓慈笑著回應:“找我有事嗎?”
“od,這條禮服在你身上太漂亮了,我看一次就想誇一次,”他嘖嘖感歎,“尤其是上麵的茶花刺繡,nderful,你們錦繡坊的老師手藝一級棒!”他還比了大拇指。
雖然已經聽他誇了好幾次,阮覓慈還是十分受用:“謝謝。”
“我找你想談談後麵合作設計的事,”外國男人說回正題,“我又看中了你們的一個刺繡花樣,想用到我的設計裏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阮覓慈說:“哪個花樣?我們去那邊談。”
她又扭頭衝呆愣原地的田馨兒微笑道:“這條禮服既不需要錢,也不需要借,它是錦繡坊和es合作設計而成,我還不需要段嶺水來替我搞定一條裙子。”
說完她轉身和外國男並肩離去。
田馨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這個外國男人她認識,是es的首席服裝設計師,這條寶藍色的禮服就是他設計的,阮覓慈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那條她無比喜歡的禮服,竟然有一半是出自阮覓慈的工作室。
田馨兒遭到了今晚的第二重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