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鶯鶯聞聲一扭頭,正好看到秦西踏進廚房,整個人瞬間如同被拉滿的弓一般蓄勢待發,緊張得不得了。

秦西簡直懷疑自己大聲說話就能把她嚇跑。

他有些奇怪,他長得像壞人?不應該吧,以前他還是國旗班升旗手來著……

也許是因為自己裝扮奇怪?在人均長發的年代,隻有秦西頂著個半長的短發——原本是寸頭,因為山裏扶貧近兩個月沒剪頭才長長了些。

秦西停在廚房門口,刻意放輕了些聲音:“我幫你。”

“不用不用!”許鶯鶯急忙擺手拒絕,她剛才在淘黍米,一雙細白的小手被冰水凍得通紅。

秦西視線在她手上停留了一會,上移落到了她臉上,她五官被滿臉的灰塵模糊了,卻顯得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更加引人注目。

小說裏寫的許鶯鶯貌美,怕引歹人起了壞心思,前期一直在臉上抹灰扮醜。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不是因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怎麼會刻意扮醜。

秦西輕聲道:“去洗漱一下吧,我來做飯就好。”

可許鶯鶯聽了這話更緊張了,慌忙道:“不用……我、我等下要幹活,不用洗了……”

聽出她這是對自己心懷警惕,秦西也就不勉強她了,兩步繞過阿黃,彎腰奪走了她手中的瓢盆,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用這麼小心。”

許鶯鶯在他靠近時退了兩步,手上空了之後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秦西見狀道:“去弄點鹹菜吧,昨天那種就挺好的。”

“哎!”許鶯鶯像是聽到休息哨音的犯人一樣,神色略微放鬆了些,匆忙擦著秦西衣角跑了出去。

秦西無奈,一方麵她總讓自己想起孤兒院那些失孤的孩子,也是如她這般怯懦膽小,另一方麵她又讓秦西覺得怒其不爭,渣男都那樣對你了,你竟然還能原諒他?

秦西安慰自己:沒事,等冬天過去,報了恩之後我就和他們沒有任何牽扯了,隨便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兩人簡單吃完了早飯,天也亮了,秦西去給還昏迷著的荀盛嵐換了藥,一出來看到許鶯鶯在院子裏劈柴,看得秦西眼皮直跳,懷疑她還沒有斧頭重,更懷疑她下一秒就要被斧頭帶倒了。

“我來。”他說了這一句話立馬上去奪了斧頭。

許鶯鶯一眨眼手裏斧頭沒了,在一旁茫然地看著他劈了兩塊柴,被他提醒了一句:“小心碎屑。”

這才連忙退後了幾步,呐呐道:“那我去菜園看看了?”

秦西點了頭她才往屋後走去,這樣子倒顯得秦西才是正經主人了。

第三天也是這麼平淡無奇地度過了,荀盛嵐依然昏迷不醒,隻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他的人變成了秦西。

秦西也覺得有點好笑,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男主的半個救命恩人?

那回頭他會怎麼報答自己呢?像對待許鶯鶯那樣,調/教一番獻給自己快死的爹?

秦西笑了,摸了摸腰間的飛鏢。

許鶯鶯是被山腳下的許姓獵戶夫婦養大的,獵戶夫婦半年前相繼去世了,秦西身上的飛鏢正是用許獵戶打獵的工具改造的,隻是還沒試用過,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第四天夜晚,黑暗中秦西猛地睜開了眼睛,小茅屋遠離人煙,冬夜裏除了寒風呼嘯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別的動靜。

他仍平躺著,側耳聽著風聲,過了幾秒,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寒風中夾著幾聲輕微的碰撞聲。

這聲音似乎是從許鶯鶯房間傳來的,大半夜的秦西也不好去小姑娘房裏,沒聽出什麼異常就準備睡了。

然而不等他合上了眼,又有幾聲輕微的響動從院門處傳來。

秦西皺了眉,輕手輕腳地起來了,摸黑到了院中,借著微弱的月色看到院門栓被外麵伸進來的一把柴刀一點一點地挪開,這是……有人在撬門?

深更半夜,有人夜闖獨居小姑娘的家?

秦西臉色沉了下來。

“嗒”地一聲輕響,門栓落了下來,院門被人悄悄地打開了。

來人身形不高,躬著身子,鬼鬼祟祟地掩上了院門,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期待的,他搓了搓手,聲音猥瑣道:“小美人……爺這就來給你暖暖被窩……”

猜到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側身隱在院中晾曬竹架後麵的秦西眼裏直冒火氣。

許鶯鶯才十五歲多點,放在二十一世紀也就是個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