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讓許鶯鶯放鬆了一些,小姑娘偷偷抬眼看他,嗓音細細地道:“那等會去一趟吧,最近幾天怕是會有雨雪,正好趁著還沒落下,多采些草藥回來。”

秦西野外求生是沒問題,但是對草藥一無所知,還是得許鶯鶯跟著去。

“嗯。”秦西假裝沒發現她偷看自己,邊往院中走去邊道,“你先趁熱吃,我去洗漱。”

許鶯鶯膽小但細心,特意在小陶壇裏給秦西留了溫水。

溫水驅散了臉上的涼意,秦西心底卻煩躁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都被渣男送到別人床上了,後來又被渣男強迫,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為什麼還能繼續愛著他?

這就和他看過的一些武俠劇一樣,男主殺了女主全家,但最後倆人仍能繼續甜蜜在一起。

秦西疑惑,清明祭祖時,男女主就不會有一絲羞愧嗎?

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早飯後倆人收拾了些幹糧,背上了竹筐就往山裏去了,秦西還順手拿了許獵戶的弓箭。

天氣幹冷,山腳早已草木凋零,這時候隻有再往深山走一些才能采到新鮮藥草了。

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越往裏走山路越崎嶇,許鶯鶯越走越慢,秦西也就不動聲色地跟著放緩了速度,察覺她有些體力不支了,秦西開口道:“歇一會吧。”

許鶯鶯又偷瞄了他一眼,應了一聲,跟著找了塊離他不遠的大石頭坐了下來。

小姑娘挑的石頭有些高,她坐上去之後兩腿半垂著,剛好離了地麵,看著心情挺好,兩條小腿就這麼晃蕩了起來,腳尖不時擦著地麵掃起一兩片枯黃的落葉。

秦西抿了口竹筒裏的水,餘光追逐著落葉看了過去,恰好看到小姑娘腳上那雙幾乎磨破了的鞋子,鞋子舊了些,但是很幹淨,看得出主人很愛惜。

“許鶯鶯。”秦西聲音略微沉了些,吩咐道,“腳別動。”

“嗯?”許鶯鶯沒聽明白,迷茫地看了過來,但是小腿下意識地收了勁,隻有腳尖還微微蕩著。

飛鏢擦著她的鞋尖射了過去時,她才愣愣地朝腳尖前麵看去,頓時“啊”了一聲,慌慌張張地爬到了大石頭上。

她腳尖前不足半尺距離的地方,赫然盤著一隻渾身紅褐色斑點的尖頭蛇,現在蛇頭上紮著一隻細小的飛鏢,蛇身慢慢舒展開來,正緩緩流著暗紅色的血液。

許鶯鶯手腳都縮在了大石頭上,臉有些發白,看著十分可憐。

秦西看了她一眼,“嘖”了一聲,道:“凍僵了的,咬不了人。”

等許鶯鶯小心翼翼從大石頭另一側爬了下來繞到秦西身旁時,秦西問她:“你不是經常上山,還會怕蛇?”

許鶯鶯根本不敢去看那條蛇,側著臉拎了下腰間的繡花灰布小香囊,怯生生地解釋:“我帶了驅蟲的小香囊的……”

秦西又看了眼那條蛇,應該是凍僵了,所以才沒被驅走。

兩人歇了一會,又繼續往山裏走,許鶯鶯老老實實地跟著秦西,雙眼緊盯著地麵,生怕腳下又踩到凍僵了的毒蛇。太過專注於腳下,導致她幾次撞上秦西背後的竹筐。

秦西側頭看了眼後麵小心翼翼的小姑娘,從那個無賴想到原著劇情,再想到剛才那條毒蛇,沉吟了下,他開口道:“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許鶯鶯被轉移了注意力,抬頭看了過來,水靈靈的眼中一片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