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鶯鶯(改錯字)(3 / 3)

“許鶯鶯?”

沒人回應。

廚房和東麵房間都空著,他直接找到了荀盛嵐,雖然心裏清楚此時他重傷未愈隻能在床上躺著,但在看到他舒適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心生反感,隻能努力不帶任何情緒問道:“她人呢?”

院門是從外麵鎖的,裏麵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可見是許鶯鶯自己離開的。

可是她膽小沒主見,此時冬雨冰冷又近黃昏,不應該會不聽自己的話再出門的。

除非是有人對她做了什麼,讓她不敢待在家中……

盡管秦西努力克製了,荀盛嵐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敵意,他暗自咬了牙,露出一個溫和的表情來,道:“她說要去山裏挖野菜。”

秦西不信,他一雙眼睛如同射擊練習時盯瞄準鏡一般對著荀盛嵐,隻持續了一秒就垂下了眼簾,淡漠問道:“你沒做什麼?”

“嗬。”荀盛嵐輕笑了一聲,聲音裏帶上了一絲諷刺,“我能對她做什麼?她是長得不錯,但我見過的美人多不勝數,真比起來,她還算不得什麼。”

剛才秦西那一眼看過來時,他有一瞬間汗毛都豎了起來,讓他有一種刀刃在喉的感覺,此刻心緒陰沉,笑臉幾乎裝不下去。

秦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最好記得今天說過的話。”

說完他轉身出去,撿起院中還未來得及合上的油紙傘向著山中走去,雨勢不大,但雨水夾在刺骨寒風中如細小冰碎一樣挾走人身上的熱度。

秦西越走越快,許鶯鶯說這山裏沒有狼等凶悍野獸出入,但是有野豬,退一步來說,即便是沒有野豬,這麼冷的天在山裏過一夜怕也是要凍出問題的……

“許鶯鶯——”

他往許鶯鶯常去的地方走去,邊走邊喊,然而山中寂寥,哪怕是一隻飛鳥都沒有。

原著中對他們在山腳下的生活隻簡單地提了幾句,大概就是一個動彈不得,一個衣不解帶地細心照顧。

秦西不知道原劇情中許鶯鶯是否也是這麼懼怕荀盛嵐,隻知道她隨荀盛嵐進京後處處小心,從不提什麼要求。

直到有一天在假山後聽到丫鬟說她是被豢養的玩物,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外人眼中的自己,躲在假山無聲地大哭了一場後,她第一次提出要求,想要離開,被荀盛嵐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小院裏的丫鬟一夜之間全部換了一遍,荀盛嵐對她也更加溫柔體貼,可是許鶯鶯知道,關著她的籠子更加堅固了。

想起原著糟心的劇情,秦西心頭有些急躁。

“許鶯鶯——”

仍舊沒有任何回應,隻有他的聲音在風中逐漸散去。

“許鶯——”

還有一個“鶯”字沒喊出口,他耳邊忽地捕捉到一道悠揚的旋律,當即站住不動,側耳傾聽了起來。

這聲音仿佛也被雨霧阻隔了一般不太真切,他聽了好一會才辨明了方向,循著聲音抽絲剝繭般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

洞口被半枯黃的荊棘草遮蔽,他輕手輕腳地撥開了一小簇,便有一縷不知從何處出來細風先他一步進了洞中,吹得洞中蠟燭擺動了一下。

然而洞中的青衣小姑娘並未察覺,她坐在一塊低矮的石頭上,胳膊肘撐在膝上,兩手捏著一片竹葉放在唇邊,悠揚的曲調正是從她唇邊竹葉上發出的。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搖曳的燭光下那張白淨的小臉上似乎有些迷茫,雙目也空洞地垂落在邊角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冬季山雨的原因,秦西覺得她的竹音聲越來越壓抑,好似藏著蛛絲一般糾纏著的不安和困惑一樣,他聽得心頭沉重,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忍不住雙手扒開洞口的荊棘草喊道:“鶯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