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芙蘭卻是笑出了聲來,將自己家的王妃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才道:“昨天晚上…王妃您的動靜可不小,下人們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你說什…哎喲!”容挽辭聽了芙蘭的話,猛然起身,可是長發還抓在芙蘭手中,被這樣猝不及防地硬生生一拽,疼得她隻咬牙。
“王妃!”
芙蘭驚呼一聲,連忙鬆了手想仔細查看,還沒湊近些,容挽辭已經又開口道:“反正我不管,你趕緊去給我找一件領口高的衣服來,一會兒還得梳妝打扮呢。”
“是是是……”芙蘭看著容挽辭通紅的耳根,抿嘴偷笑了一下才告退出了門去。
屋中隻剩下容挽辭一人。
說來,攝政王也不知是粗心還是貼心,竟沒有給她指派侍女服侍,正好遂了她的意。她雖是異族女子,但是早就聽聞中原人個個是七巧玲瓏心,尤其是女子,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多得很,話本子裏那些勾心鬥角,想來也不全是編撰。
容挽辭在屋中來回踱步,看著屋內略顯簡陋的婚飾,心中猜測,攝政王會來搶親,恐怕也不是早有預謀,應當是臨時起的心思,隻是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間就決定做出這樣一件以下犯上,明顯挑釁皇權的事情呢?是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做出了這樣注定會被天下人詬病的事情?
容挽辭隻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聽見外麵傳來了清晰可聞的腳步聲,且不止是一個人,她正想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房門已經被推開了,正是芙蘭。隻是芙蘭看見她之後,又轉回身子看向門外,招了招手,跟隨在芙蘭身後而來的侍女竟然有十數個之多。原本隔屛外的廳室是相當大的,此刻十數個侍女站了進來,竟顯得有幾分擁擠。
“這是……”
“王妃所要衣物,王爺一早已經差人備好了。”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粉色衣衫的侍女,手中和其她侍女一樣,托著一個裝疊著華麗衣裙的木製托盤。
容挽辭向前走了幾步,在說話的侍女麵前將衣物拿起一角看了看,材料做工自然是上乘,隻是…顏色卻有些過於華麗繁複,或者太過單調。有的衣物一件上麵又是紅色又是藍色黃色的,太過花哨,有些顏色太淺,乍一看像穿著服喪似的,這些衣物與她以往的穿著習慣實在是有些出入。
“這顏色…”容挽辭隻說了半句,便又停了下來,因為在她仔細看過那裙子後,突然發覺蘇執準備的衣物竟然都是領口高高的!
微微低著頭的侍女撇了一眼容挽辭的臉色,說了一句:“雖有些不盡人意,但王爺說,這樣款式的衣物,一時間隻能尋到這些……”
容挽辭的臉霎時間又紅了個透。這樣的款式……好他個蘇執,倒還真是考慮周全,連衣物也一早起來就備好了,果然是有經驗的人!
容挽辭正覺得當著這麼多陌生姑娘的麵,臉上有些掛不住,那侍女又說道:“還請王妃選一件稍合心意的換上,奴婢這就為您梳妝。”
容挽辭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侍女們手上的衣物,隨手指了一件大紅色的長裙。侍女們送來的衣物大多相似,唯有那件紅色的,雖顏色豔麗,但花紋裝飾並不繁瑣,且她們異族女子,也偏愛這種張揚純粹的紅。
梳洗完畢,已經過去了大半個鍾頭,容挽辭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嗔怪道:“中原還真是麻煩,上妝竟要這麼仔細……”
身後的侍女笑了笑:“王妃不必擔心,今日是因為您要隨攝政王進宮謝恩,所以才要格外仔細莊重,往後的日子,自然是不會這麼麻煩的。”
“進宮?”容挽辭看著鏡子中自己姣好的妝容,蹙眉問了一句。
“是啊,王爺今日一早就吩咐下來了,算算時間,王爺也快上朝回來了,待會兒有王爺護著,王妃不必擔心。”
容挽辭慢悠悠地點了點頭,朝芙蘭使了個眼色,芙蘭便送了這些姑娘們出門去了,人剛到門口,容挽辭又開口叫住了芙蘭,芙蘭朝門外眾人賠了個笑臉,便匆匆又進來了。
“王妃,怎麼了?”
容挽辭遞給芙蘭一支精致的簪子:“方才為我梳妝的那個侍女,你悄悄把這簪子送給她,順便問問她的名字,就說多謝她為我梳妝,以後要勞她多照顧了。”
芙蘭雖不大明白容挽辭的用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