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之間,六合之內,舉手即拿,一般是隻存在描述中的。
一般描述出現在現實中,就有了讓人驚訝的原因。蘇牧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驚訝。本來動靜極大的墨家巨子李春寒在一劍之後,不,說是巨劍可能更為貼切。劍來時漫天柳葉凝作劍勢,足有十丈。這是在這巨大真氣劍沒有砍下來之前,在一巨劍砍下來之後,便被書生一指破去劍勢,口鼻溢血。
書生還是笑眯眯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看那所謂的巨子,隻是望著滿天浮雲,負手而立,一派高人風範。仿佛在等蘇牧看他。蘇牧在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上,從來沒有馬虎過。所以當他知道這個局的時候,第一封信寫給自己的老師,第二封信寫給父皇。
帝國太學院長,有三大弟子,大弟子學文,二弟子學謀略,三弟子學武功。小師妹怕不算弟子吧?
他還依稀記得小時候一起拜師的場景。還有自己,大哥,還有這個據說是師父遊曆天下時的孤兒一起被老師打竹板時的場景。想到這裏自然又想到他那個儼然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小師妹,不禁笑了笑。他給老師寫信的時候自然沒有想到來的是他的小師弟,也沒有想到,四年沒見,小師弟功力增長的如此之快。
書生站了半天不見蘇牧望他,更可惡的是連他的名字都沒叫。略覺尷尬後,視線又往下移了移,看到兩人還拉在一起的手。開始擠眉弄眼,上躥下跳。
蘇紫有些臉紅,手往出抽了抽,毫無效果。你是帝國二皇子,奴婢還能硬往出來抽嗎?你知不知道女兒家的手是不能夠隨便摸的?換做其他家的男子,幾年前早就一掌劈成兩段了,就像你說的,墳頭草兩米多高了。
名滿江湖的少司命,那個彪悍的女人居然臉紅了?
書生不禁感歎愛情的力量很生猛,改變了許多東西,比如小師妹?想到這裏他打了打冷顫。
蘇牧從小看著小師弟長大,撅著屁股就知道他是要放屁還是拉屎。看了看他的表現,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眯眯的把手裏的小蘇紫,往他身邊拉了拉說道:“怎麼啦小師弟。想老頭子了還是小師妹了?你二師兄這些年漂泊在外,風餐露宿。可比不得你在鹹陽逍遙自在,還有小師妹陪著。有句話說女大十八變,小師妹怎麼樣了?”
蘇紫聽著他談起另一個人,狠狠的在他腰間的軟肉間掐了一下。蘇牧臉色如常,另一手偷偷的拍了下她的翹臀,蘇紫瞬間低頭化為鵪鶉。蘇牧又收回臀部的的手揉著腰間,心想怕是青了。
書生的看蘇牧的眼神幽怨的厲害,心想你姑奶奶的厲害你不知道?要不是你老人家走的時候說希望下次回來看到小師妹學會做菜和做衣服。說回來要品嚐和試試她做的衣服,她至於折磨我四年麼?那可是四年啊,人生有幾個四年?
書生有點淚流滿麵的衝動。
李春寒看著麵前人一副不理自己的樣子顯得異常氣憤。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這樣無視別人真的好嗎?所以他掙紮著起來,剛起來又被心情不好的書生一袖子甩倒昏死過去。
蘇牧看著麵前這個好像不堪一擊的墨家巨子,眉頭皺的厲害,他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厲害了。墨家會這麼蠢嗎?當然不是。墨家如果都是蠢貨,豈不是帝國和自己更蠢?縱然小師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變數,也斷不會如此簡單就了事。他有點煩,這種煩躁不安是自從上次遇到刺客之後就越發的強烈。
回頭看看,自己在過去的這麼多天,一直似乎在被牽著鼻子走。縱然布局的是棋盤無敵李靜風,蘇牧的心裏也斷不會接受。
書生看到蘇牧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猶豫了下兩步走到蘇牧麵前,肅容道:“師兄,雖然我對自己很自信,但是我不覺得堂堂墨家巨子會如此不堪一擊。而且,我感覺他不像。”
有時候感覺比邏輯更重要。
蘇紫感受到蘇牧抓她的手緊了緊,擔心的看了看他,正準備說話時。錦衣衛韓笙風塵仆仆趕來,身上還殘留著尚未幹掉的血液。韓笙帶著幾百錦衣衛疾步走至蘇牧麵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大聲道:“卑下幸不辱命,墨家刺客來此者一百二十三人盡數伏誅,我軍折損不過三十七人,請殿下指示。”
蘇牧還在想事情,揮手示意他起來。心中那股子不安越發強烈。
韓笙領命起身,蘇牧正待吩咐幾句的時候,看到韓笙看著他有神的眼睛。
蘇牧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