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城外的官道上。
清晨的朝陽照耀的一切顯得生機勃勃,遠山如眉,霧隱群山。
吱呀,吱呀。
南方特有的馬車在平坦的官道上前進著,此時朝陽初掛,霧氣未散,官道上尚未有行旅。一輛馬車便仿佛從晨霧中走出來一樣。車上已經變得濕漉漉,在南方,商人很少會在夜裏行車,因為這極容易讓貨物受潮。
顯然此輛馬車已經行駛了整整一夜,否則不會有如此多的露水。
駕車的漢子,麵目方正,頭戴鬥笠,麵無表情,渾身已經給露水打的不成樣子。但他的表情依舊是亙古不變。
馬車的窗簾時不時的被翻來,似乎在看路程。
離馬車約摸十裏的地方,一身黑色寬袖長袍的俊美中年人,停下來看著露水滴在官道上不一樣的痕跡。停留在原地許久仿佛決定了什麼一般,化作一道流光向前掠去。
馬車裏,對坐的是一位麵目消瘦的青衫老者和一位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也是絕世美男子的紫袍老者。兩人相對無言。
青衫老者閉目養神,仿佛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紫袍老者此時卻真的有些著急,畢竟假如在你後麵就有一位武功不下於張棲梧,行事風格詭譎,絲毫不講道理的陰陽家家主的話。相信你怎麼樣的風度翩翩,也會變得不那麼溫文爾雅。
而類似紫袍老者這樣,已經算不錯的定力了。
紫袍老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滿臉焦急。
青衫老者睜開眼睛看了看這位曾經的南唐國主,道:“您急什麼呢?不是一切都應該在我的計算之中嗎?那位天下美人榜上赫赫有名的,碧水宮的千金一行人此刻定然已經落入蘇牧之手。”
紫袍老者猶豫了下,皺著眉頭道:“建鄴那裏是解決了,可蘇牧萬一鐵了心,一步一步查下去呢?還有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可是那位東皇太一。”
“蘇牧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這些年長鎮南境。廟堂之中,頗有微詞,他再興師動眾的去查。對他百害而無一利,他需要一個對廟堂,對下屬的交代。而這個交代,一個墨家巨子,一個碧水宮的千金,我想怎麼樣都夠了。”青衫老者的話,平靜而篤定。
他繼續說道:“至於我們後麵的東皇太一,雖在計劃之外,我也早安排妥當,又何懼之有?陛下,您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養氣功夫,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
紫袍老者聽聞這話,有些慚愧,雖然心中仍然焦急,但麵上還是還是強裝鎮定,也學那老者,閉目養神。
青衫老者搖了搖頭,久久無言。
官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即有茶水店供行人休憩,為帝國政府所招聘,以帝國信譽為保障。在一段距離內,隻有一家,保證在此區域內一家獨大,沒有競爭。
清晨的茶水店顯得異常冷清,店小二在櫃台前一下一下的點著頭,一副沒有睡醒被老板揪起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