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他的吻極盡了溫柔與眷戀。
我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每一次動情的樣子,汗水不知不覺的在我們中間滑過,交融在一起。
許久之後,我和司稜躺在床上,他呼吸的聲音告訴我,他與我一樣都沒有睡著。
摟著我的司稜,突然之間開口說到,“妃妃。”
“嗯?”我輕聲回應了一下。感覺到我與他相纏的右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他抓著我的右手,鄭重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
“停!”
我出聲打斷他要說的話。
他疑惑的轉過頭,看著我,“我還沒有說完。”
我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每一個男人說的如果,也許都可能成真,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開口。聽著,這個如果不像是有什麼好事情……”
大概,世界上最害怕的就是如果了,世界上最沒有辦法的就是後悔重來了。
就像是口裏麵蘊含的話會有魔力一樣,出口會變為現實。
而那所出口的,總像是墨菲定律裏那片塗滿奶油的麵包掉在地上一樣,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樣子的話,司稜還是別說為妙。
我隻希望,我們的明天就是平平凡凡的一輩子,看著夕陽的日子,平淡到終老。
盡管,我知道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身後也許有跟多的責任要去承擔,他有更多的工作要去做。
可是,我也這希望,那僅僅就是他的一份工作而已,這件事情他做完,就會有結束的一天。不要再有更多的不確定因素了。
司稜看著我,安靜了片刻,“妃妃,有些話,說出口也許就會傷人一輩子。有些事情,如果不做,也許就會後悔一輩子。”
他沉穩深重的樣子,讓我的心忍不住一顫,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背負在他身上的血海深仇還是重重的情誼,都是沒有辦法打開的結。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可是,能不能……能不能……就這樣,像平凡人一樣,上班,工作。能不能跟平凡人一樣,跟我談戀愛,結婚?”
能不能活著回來……
我看著他,把自己心裏最後的一句話藏了起來,我害怕,有那麼一天,在他出門的時候,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沉默的伸出手臂,抱緊我,一聲歎息從我的耳朵後麵傳來。
“妃妃,我是一個孤兒。”他沉沉的說著,“從我記憶裏麵,我活著,都是在其他孩子以死亡為代價的情況下有意無意的幫助了我。現在,你看到的那些人,是我們這些人裏,為數不多還活著的人了。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仇恨。可是,我不是一個人。”
“你明白不明白?”他沉重的說道。
我無聲的點點頭,“我知道,你跟我說過司家的事情,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你們這些人,根本鬥不過他們。”
他們這些孩子,活下來的就隻剩下這些人了,而司家呢?那可是極其富有,並且掌握著巨大的權勢的家族啊,他們怎麼跟司家的人鬥爭。
“我知道。”
他歎息的說道,“你知道嗎,本來,我們還應該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獄裏的。那年,就是為了生死一搏,我們才能夠幸運的逃了出來。用了七十三條人名換來這位數不多幾十人生存的機會。你知道嗎?”他看著我。
我搖搖頭。
“司家並不是戰無不勝的。妃妃,你明白嗎。黑暗不是能夠掌管萬有的。”他歎息的和我說著。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可是,你能讓自己不受傷害嗎?”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可是,我真的是希望他能活著在我的身邊。而不是像他們之前的那些同伴,死在了路上,成為黃泉路上的一杯白骨,連一塊墓碑都沒有。哦,不對,也許,司稜能有一個好的墓碑。
但是那又怎麼樣?現在的墓地上無房頂下無地暖,一平米就上萬元,性價比完全不如一個房子。能活著幹嘛去死,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司稜,無論你要去做什麼,活著回來。因為……因為墓地的房子性價比太差了!”我在說什麼啊!真是想扇我自己的嘴。
聽完我說的,司稜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說你的小腦袋瓜裏都想著什麼。我給你保證,我盡量讓自己活著。”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這樣的保證實在是太弱了,一點都沒有可靠性。”我不滿的看著他,嘟著嘴巴。
他無語的看著我,像小女人一樣,無論他怎麼說,都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也許,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