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登聞鼓上一回被敲響,還是幾個月前,因著孫尚誌殺了中書令的兒子入獄,刑部侍郎受命換囚,中書令敲響了登聞鼓,這鼓聲就成了孫永福的催命符。
說起來就連昭陽也覺著有些可笑,這登聞鼓本是給百姓鳴冤用的。隻是十多年來難得響一回,今年卻響了兩回,卻都是朝中大臣敲響了它。
鼓聲震天,響了好一會兒。
昭陽瞧見鄭從容帶著內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見著是蘇遠之,就連鄭從容都嚇了一跳:“蘇丞相,您這是做什麼?”
蘇遠之將那鼓槌放到了鼓架上,自己將輪椅轉了過來,望向鄭從容:“鄭總管,我要狀告沐王爺傷我妻子,請陛下為我做主。”
鄭從容似乎更懵了幾分,抬起眼來朝著昭陽望了過來,沉默了片刻,才道:“陛下已經到禦乾殿了,蘇丞相請吧。”
入了禦乾殿,楚帝早已經坐在了龍椅之上,瞧見鄭從容帶著蘇遠之從殿門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昭陽。楚帝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開口問鄭從容道:“敲登聞鼓的人呢?”
不等鄭從容回答,蘇遠之就開了口:“回稟陛下,是微臣敲的鼓。”
楚帝聞言,神色間些詫異,看了一眼蘇遠之,下意識地朝著鄭從容又看了過去,見鄭從容點了頭,才又問道:“蘇卿這是作何?”
蘇遠之朝著楚帝拱了拱手:“微臣敲登聞鼓,為狀告沐王楚臨沐。”
“臨沐?”楚帝更是嚇了一跳。
“正是,沐王今日趁微臣妻子去安山寺祈福之際,派人跟蹤微臣妻子,意欲謀害微臣妻子,幸而自打成親之後,微臣就在微臣妻子身邊安排了不少暗衛,因而才得以保全微臣妻子的性命,隻是卻仍舊被沐王所傷。”蘇遠之麵色冰冷。
楚帝一驚,蘇遠之的妻子,不就是昭陽嗎?
心中想著,連忙抬起頭來朝著昭陽看了過去:“昭陽,這是怎麼回事?”頓了頓,又蹙起了眉頭,“你怎麼這番打扮?”
昭陽臉色仍舊有些發白,被楚帝這麼一問,似是突然回過了神來,連忙跪倒在地,朝著楚帝行了禮:“回稟父皇,昭陽今日約了蘇家族長在安山寺中商議事情,順便上香祈福。因著前幾日暗衛稟報說有人跟蹤昭陽,昭陽擔心有人意欲對我不利,因而打扮成這個模樣悄然出府。”
“到了安山寺,昭陽正在禪房之中和蘇家族長商議事情,沐王兄卻突然踹開了門闖了進來,先是汙蔑昭陽與人私會,而後又對著蘇族長叫柳太尉,後來瞧見是蘇族長,便好似惱羞成怒了一樣,說昭陽將外祖父藏了起來,而後就突然拿了匕首就朝著昭陽刺了過來。”
昭陽身子微微輕顫著,似是害怕極了:“昭陽壓根不曾防備到沐王兄竟會對昭陽動手,一時不察,受了傷。而後跟在昭陽身邊的暗衛才連忙將昭陽拉出了禪房,沐王兄帶來的人就同暗衛纏鬥在了一起。後來原本在山下候命的侍衛上山用飯,正好撞見這情形,欲出手相救,沐王兄這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