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眯了眯眼,目光靜靜地落在昭陽的身上,似是在考量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可有人證物證?”楚帝聲音低沉。

昭陽籠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緊,頷首應道:“在那禪房之中的時候,蘇家族長在的,他瞧見了整個過程。後來我被暗衛拉出禪房之後,寺中的和尚們都瞧見了的。”

照樣說完,楚帝便沉默了下來,隻是這沉默並未維持多久,很快地,楚帝就抬眼吩咐著鄭從容道:“派人召沐王、蘇家族長入宮,派人去安山寺將寺中和尚都帶來。”

鄭從容離開了禦乾殿,楚帝才又望向昭陽:“你受了傷?可嚴重?傳太醫來瞧瞧吧。”

這話並非是詢問語氣,昭陽低著頭,輕聲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太醫來的倒是快,因著是昭陽自己往那刀口上撞的,終究還是在裝上去的時候露了怯,傷瞧著並不太嚴重。

太醫仔細查看了一番,方低聲道:“傷口不大,不過因是極其鋒利的利器所傷,傷口較深,公主應當每日換藥,好生養護才是。”

昭陽點了點頭,瞧著太醫拿了藥來塗在了傷口上,藥膏清涼,倒是並不太疼。

包紮好了,太醫就退了下去。昭陽低著頭看了看身上這一身男子裝扮,且胳膊那裏還被割破了,倒是有些不成體統。

“這衣裳已經破了,昭陽先去昭陽殿換一身衣裳吧。”昭陽抬起頭來同楚帝請求著,她雖已經出嫁,隻是也還有許多衣物還放在昭陽殿中。

楚帝應了聲,昭陽又看了蘇遠之一眼,就聽見蘇遠之道:“我也去。”

蘇遠之說完,就朝著楚帝拱了拱手:“微臣先行告退,若是沐王爺和其他人到了,陛下隨時傳召微臣就是。”

這樣的行為和話語,即便是昭陽瞧著,也覺著有些出格了。心中忍不住跳了一跳,抬眼小心翼翼地覷著楚帝的神色,楚帝倒似乎習以為常的模樣,隻揮了揮手道:“去吧。”

同蘇遠之一同出了禦乾殿,昭陽就推了輪椅,帶著姒兒一同回了昭陽殿。

昭陽殿中仍舊每日有人清掃,且殿中原本服侍卻並未被昭陽帶出宮的宮人也都在,見著昭陽和蘇遠之一同進來,俱是一驚,連忙行了禮。

昭陽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徑直推著輪椅入了內殿。

姒兒去櫃子中翻找衣裳,似乎並未發現昭陽和蘇遠之之間的奇怪氣氛,隻笑嗬嗬地道:“這一回,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沐王對公主狠下殺手了,即便沐王再厲害,也無法狡辯了。沐王爺隻怕是要翻船了。”

昭陽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眉頭緊蹙著:“可我總覺著,有哪兒不對。”

“嗯?什麼不對?”姒兒取了一件琵琶襟上衣和曳地飛鳥描花長裙出來。

昭陽也說不清哪裏不對,隻是總覺著此事尚有漏洞,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