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瞧著那婆母離開的背影,竟然有些想笑了。

有意思,倒真是有意思極了。

“可有詢問過,楊掌櫃平日裏與她婆母關係如何?”昭陽收回了目光,望向那白麵書生。

那白麵書生點了點頭:“府中的下人說,楊掌櫃剛嫁入楊家之後,與她婆母的關係倒還不錯,隻是後來楊掌櫃的丈夫死了之後,她們二人的關係就愈發的不好了起來。”

“因為什麼愈發不好了?”昭陽挑眉。

“似乎是因為楊掌櫃自打她丈夫去世之後就開始接管了楊氏布莊,整日在外麵拋頭露麵,她婆母覺著她不知檢點,總說她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定是暗中勾搭了男人,同她大吵了幾回,還懷疑楊掌櫃拿了鋪子裏的銀子去給外麵的野男人用。”

“前兩年還吵到了咱們衙門,她婆母想要將鋪子收回來。可是收回來之後,沒兩個月就虧損了許多銀子,她婆母才稍稍收斂了一些,要求大人作證,讓楊掌櫃簽下約定,終身不再嫁,才將鋪子給楊掌櫃打理。楊掌櫃也是個倔的,竟也簽了那約定,隻是那件事情之後,兩人便不怎麼說話了。”那白麵書生低聲應著。

昭陽點了點頭,倒也有幾分明白。

寡婦門前是非多,楊掌櫃尚且年輕,姿色也不錯,且又掌管著楊記布莊,楊記布莊的生意好,接觸的人也多,外麵定然也有不少風言風語,她婆母自然會心生懷疑。

畢竟隻是媳婦而已,媳婦,算起來也不過是個外人。

案子查到現在,卻幾乎沒有什麼太多有用的線索。

時辰已經不早,昭陽便先回了齊王府。

剛一回屋,齊王便尋了過來,昭陽命人沏了茶,齊王在昭陽對麵坐了下來,才開口道:“今日聽聞你又去了楊氏布莊,可有什麼發現?”

昭陽搖了搖頭:“沒什麼發現,隻是那楊記布莊的楊掌櫃和之前君墨買東西的時候在二樓的那店小二,突然中毒而亡。”

“中毒?”齊王有些詫異。

昭陽頷首:“中的還是鴆毒。”

“鴆毒?”齊王瞪大了眼,眼中疑惑愈發重了幾分。

昭陽暗中觀察著他的申請變化,點了點頭:“是啊,鴆毒。倒是不知,這樣的宮中秘藥,竟也流落到了這離渭城這麼遠的濱州。”

齊王蹙了蹙眉,半晌才道:“是何人下的毒,可查出來了?”

昭陽搖了搖頭,將事情與齊王說了,齊王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覺著,那給楊掌櫃沏茶的人,定然是府中的下人,不是外人假扮的,有人說了謊。”

昭陽望向齊王:“王叔因何斷定是府中下人?”

齊王想了想,才道:“楊府並不是什麼高門大宅,府中下人不過十多人而已,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人,楊掌櫃定然都十分熟悉的。外人想要假扮下人給楊掌櫃端茶倒水的,卻不被楊掌櫃懷疑,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昭陽輕輕敲了敲手邊的桌子,若有所思。

“即便有可能楊掌櫃當時忙於看賬本,沒有注意到。可是此舉太過冒險,凶手想要萬無一失,定然不會冒這樣的險,若是一不小心被楊掌櫃瞧見了,豈不是打草驚蛇?”齊王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