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蘇遠之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
柳傳銘卻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昭陽這個計策可行,用瘟疫!”
昭陽笑眯眯地望向蘇遠之,蘇遠之亦是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嗯,這個計謀若是放在兩日前尚且不可取,隻是如今西蜀營中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出了事,隻怕西蜀大軍之中此時已經亂成一團,倒不失為一個良機。”
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隻是此事也須得仔細謀劃謀劃才是,務必要能夠做到萬無一失的時候才下手。”
昭陽輕輕頷首。
許是得了一個好的計策,柳傳銘臉上俱是笑意:“好!仔細謀劃!不過這也不急在一時,好不容易和咱們昭陽吃個飯,就不要說這些無趣的事情了,吃飯吃飯。要不是打仗不能喝酒,還真想和你們喝兩杯的。算了,就以茶代酒好了,來人,給蘇丞相和長公主倒茶,用我從渭城帶來的好茶。”
昭陽見著自家外祖父這翻臉堪比翻書的本事,忍不住暗自失笑,與蘇遠之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有幾分笑意。
那廂柳傳銘還在自言自語著:“蘇狐狸啊,平日裏對著咱們的時候,那張臉黑得就跟木炭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兒人氣。如今見著昭陽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嘖……”
蘇遠之蹙了蹙眉,昭陽卻是忍不住低下頭,嘴角翹了起來。
三人一起用了午飯,柳傳銘說要睡會兒午覺,昭陽便也隻得放棄陪柳傳銘說說話的想法,隨著蘇遠之一同出了柳傳銘的營帳。
一出營帳,就瞧見明安原本就十分憔悴的臉上滿是沮喪。
昭陽挑了挑眉,笑著問著明安:“怎麼了?先前不是還興匆匆地要去找丞相說你數出來那山上一共多少株梅花?”
明安聽昭陽這麼一問,嘴嘟得愈發高了幾分,幾乎夠能夠掛住茶壺了:“先前小的帶長公主尋柳太尉的營帳,瞧見柳太尉回來了,就想著公子定也回了營中。小的一路念叨著數出來的梅花樹的株數,沒留意腳下,一不小心絆住一個石頭,絆了一跤,結果爬起來之後就忘了我數的那梅花樹一共多少株了。”
昭陽聞言,微微愣了愣,卻是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長公主……”明安見昭陽笑了起來,聲音愈發幽怨了幾分。
昭陽斂起笑,輕聲開口道:“你為何不問問我?先前你不是同我說過?”
明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對啊!先前長公主問過我的。長公主~”
昭陽見他一臉殷切,笑眯眯地道:“四百六十二棵。”
明安連連道:“對的,對的,就是四百六十二株。”
說完,就轉過頭殷殷切切地望向蘇遠之。
蘇遠之神情淡淡:“嗯,數目對了,下不為例。”
明安聞言,歡呼了一聲,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昭陽瞧著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隨即才壓低了聲音問著蘇遠之:“你怎麼知道那山上有四百六十二株梅花樹?”
蘇遠之瞥了昭陽一眼,眼中不見一絲波瀾:“我不知道啊,我隻知道,他的表現要是讓我不滿意了,無論多少株都是錯的。他的表現若是讓我滿意了,無論多少株都是對的。”
昭陽眨了眨眼,卻是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給明安點了支蠟燭,有這樣一個主子,真是可怕。想起來,她對自己身邊的下人,實在是好極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