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雲錦悠悠轉醒時,手腳一片冰冷,這是她生病以來,經常出現的毛病。一旁守候的侍女見她醒來,高興之餘轉身吩咐其他人去稟告司徒冽。
“夫人總算醒來了,幸好這次沒什麼大礙,隻是動了胎氣,可要聽大夫的囑咐好生休養才是!”
動了胎氣?雲錦睜開迷蒙的雙眸,動了動四肢,掙紮著要起身,隻感覺腹部傳來陣陣絞痛。
“你說什麼胎氣,我有了孩子了?”雲錦說的斷斷續續,剛醒來的她直覺的口幹舌燥,而且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侍女。
“是啊夫人,奴婢是將軍新派來伺候夫人的,奴婢叫丹菊。”看出來雲錦的疑惑,丹菊向著雲錦行了一個禮。隨後又說道:“雖然夫人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生養,但大夫說如果悉心嗬護的話,還是可以生下小少爺的。”
雲錦的手指輕撫上還未顯懷的肚子,她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嘴角淡淡浮出一絲微笑。
“丹菊,我有些餓了,你…….”話還未說完,便見丹菊轉身從門外接過一個食盒,端出一碗清粥。
“奴婢鬥膽猜夫人醒來定會餓,特意備下了清粥。”丹菊邊說著便勺著清粥喂給雲錦。
雲錦掩嘴笑了一下,便張嘴吃了一口粥,以往她想以絕食結束生命,可現在不一樣,她有了身孕,她不再是一個人。
“醒了?”
司徒冽推門而入。
雲錦看到推門而入的司徒冽呼吸一滯,低垂下頭,不去看他。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麵對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司徒冽給予她的傷害,葉清歌的鞭打,母親的死,還有那係在她身上的雲家上上下下的幾十條人命,都是她無法承受的重量。
“你母親已妥善下葬,你在這裏靜養,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司徒冽淡淡的開口。
“司徒冽,你說過,隻要我做你的侍妾,你就放過雲家,可是,我母親還是死在了牢裏,你騙了我。”
雲錦一聲聲的質問,像是千斤巨石般壓在司徒冽的心頭,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你母親的死,與我無關。”
司徒冽麵無表情,仿佛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嗬嗬嗬……”
雲錦低低的笑了起來:“我不會再相信你,永遠都不會了。”
雲錦決絕的語氣讓司徒冽有些暴躁,即使在戰場麵對強敵時,司徒冽也不曾麵有懼色。可這一刻,他無措了。
怒揮衣袖,他離開了芙蓉苑。
……
翌日。
正軍中巡視軍務的司徒冽接收從府中傳過來信息,司徒府的侍衛說,雲錦在芙蓉苑絕食暈倒了。
司徒冽一直都知道雲錦很有韌性,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如此。
這女人能不能別這麼倔。
為了逼自己放過雲家,居然選擇了絕食!
該死的。
司徒冽騎馬趕回府邸。
朱紅色錦被越發襯得雲錦的臉色蒼白,微弱的呼吸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司徒冽帶著一身寒氣進來便看到了這樣的雲錦,滿腔的怒氣都化成了無力,但隨即暴虐的因子從心間蔓延開來。
“你到底想怎樣?”司徒冽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質問雲錦。
但卻得不到雲錦半句回答,隻見她緊閉著雙眸。
“回答我,雲錦!”司徒冽越發厲聲的問著床上的雲錦,幾乎要衝過去將她拖出去杖殺。
雲錦沒有反應,像是真的睡著了般。這一瞬間,司徒冽真的拿床上的女人無可奈何。
“好,很好,非常好!”
從司徒冽嘴裏吐出的這句話,一聲比一聲更冷。
“沈輕舟雖是陛下的紅人,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有一千一萬種方法能讓他生不如死,你猜,他撐得住幾種?”
聽到沈輕舟這三個字,雲錦猛地睜開雙眸,看著如瘋子一般的司徒冽,低聲怒喝:“你瘋了嗎?你要針對的人是我,是雲家,為何要牽扯無辜的人?”
終於在雲錦眼底看到了神采,司徒冽輕笑了起來,卻並未開口。
“與他無關,你要報複便衝著我一個人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雲錦不禁聲調軟了下來。
在司徒冽麵前,她永遠都隻能像個懦弱的戰俘,而他總有辦法讓她妥協。
“乖乖聽話,雲錦你應該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我司徒冽的侍妾。”
司徒冽抬手撫上了雲錦蒼白的唇。
狠狠摩挲,隨即,低頭封住了雲錦的唇。
“好好休養,把孩子生下來,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雲家跟沈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