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水聲鑽出虛掩著的房門，在灰暗的走廊裏回響著。
徐劍捏著手上有些鏽跡的鑰匙緩慢地向前走著，他的雙眼如同冰封的湖麵一樣毫無生氣，連一絲絲應有的光彩都沒有。
伸手推開房門，徐劍的目光落在了渾身是血的舒建禮身上。
渾濁的鮮血混著他的口水緩慢地從崩開的傷口上流淌下來，沿著捆在他身上的粗麻繩，一滴滴地落在身旁的血泊中。
珍珠般落下的血水砸在晶瑩的血水中，濺起一片漣漪，雙目青腫的舒建禮感受到了一次微光從門前傳來，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烏青的雙眼看清眼前的來人，卻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鏽了一半，一絲的回憶都無法調動出來。
“是我。”徐劍無情的聲音從嘴裏發出，他伸手抓著鋁製的把手將房門緩慢的關上。
一片白光從堆著藥品的架子上灑進屋裏，斜斜地照在舒建禮滿是汗水的腦袋上。
如果不是鼻前那沉重的呼吸聲，徐劍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是你？”聽著耳邊傳來的獨特嗓音，舒建禮缺了幾顆門牙的嘴巴向外漏著風，一絲絲顫動都讓他感覺渾身的傷口都被崩開了。
嗚咽的哀嚎從舒建禮的喉嚨裏發出來，仿佛泥漿裏吐出的泡泡一樣讓人聽了心煩。
徐劍抓著手邊兒的椅子走到了舒建禮的麵前，放下椅子大馬金刀般的坐在了他的麵前：“你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模樣，還是直接告訴我的好我不喜歡折磨人，但是我一定比他們做的更完美。”
“你想想問什麼？”瞪著自己發青的雙眼，舒建禮被拽掉了半邊眉毛的臉頰微微一動，一股血絲便從他的眉頭上鑽了出來，彙成一股，沿著他原本棱角分明的眼廓向下流淌。
“我想問，當年的事。”徐劍的目光微微一暗，發白的手上猛地向前一伸，扼著舒建禮灰白的臉頰昂然道：
“別跟我裝，這點兒傷不夠讓你成這幅德行，你是不是還等著人來救你？我想是不會有人來了。”
“那又怎樣？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抬眼望著徐劍冷酷的臉龐，舒建禮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歪著腦袋衝著徐劍傻笑道：
“大不了就是個死，我現在出去也跟死沒什麼兩樣了，你要殺要剮都隨意，我舒建禮活了這麼多年，也見過比我更慘的主兒。”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配合嘍？”
徐劍冷酷的目光微微一挑，抓著舒建禮下巴的手指猛地一用力，五根手指就像是鐵鑽頭一樣衝著舒建禮的下巴狠狠地鑽了進去，細長的指甲在舒建禮的臉上劃開了五條細長的扣子，粗壯的手指沿著這血口子慢慢地向前。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舒建禮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股股的血水，兩隻烏青的眼睛驚恐萬分地望著徐劍，用盡全力一轉腦袋，含著酸澀的眼淚怒氣衝天地望著徐劍：
“你到底要怎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你要什麼真相！我隻是個小卒子，我幹了我該幹的事情，這件事兒不是我幹的，我隻是幫個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