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始終定定的站在一旁,等到朝月終於說完了話之後,這才淡淡的瞥了一眼朝月,看著他那有些許漲紅的臉頰,神色間立刻爬上些許鬱悶:“你隻問我,我卻要如何答你。”
“若說那情是毒藥,世上又有幾人能幸免於難呢?”非歡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她的心裏卻是頗為讚同朝月的說法,不論是她的今生,還是她的前世,她一貫的想法也是,愛一個人便是中了他所下的毒,必須要一種特定的解藥才能救得了。
如果,你愛的人,他不愛你,那你所中的毒藥,便沒有解藥,你也許可以什麼都不做就等著,被那毒藥毒死,又或許,你可以通過強大的心力和念力,將那毒藥化作其他,然後經過時間的洗禮,慢慢的溶解掉,這是中了不愛你的人的毒藥,最好的結局。
但是還有的中毒者,他們的性格比較偏激,一旦得不到那個愛的解藥,便會使盡手段,去搶,去奪。
隻是,情之一事,絕非人力可以擅自更改的,因此,如此一來,那些偏激的人,不僅永遠得不到解藥,很可能還會死在奪取解藥的過程中,譬如此時帶著人包圍這個院子的鳳衍。
非歡想著,便抬起頭來看看天色,隻見無邊的蒼穹上,東方已經露出了些許魚肚白,淡紅的光暈渲染了半片天空。
“快要天亮了,若是諸位不趕時間的話,我倒是想要說個故事給朝月聽聽。”
非歡的臉雖是朝著其他人的,眼神也在環顧著四周,但是她實實在在的點出了她說話的對象,那便是朝月。
朝月點頭,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仍舊很想聽聽非非的心裏話。
“從前,在我老家,住著一個姓迂的人,村裏的鄰人都叫他迂公,他這個人呀,什麼都好,就是性格顯得十分的吝嗇。
在外麵與那些村子裏人相處,就不說了,就連自己家裏院子外的籬笆壞了都不會去修理,屋頂上的瓦片都破了也從不去修整。”
非歡停下話頭,再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看看他們的表情,隻見朝月抬眼看著非歡,桃花眼中一如既往的含笑,而鳳扶蘭則是麵容嚴肅,麵無表情。小冰仍然冷著一張臉,表情冷冽。而其他人,也都是屏息靜氣,似乎聽得很是認真。
非歡笑笑,突然就想惡作劇:“直到有一天,就在半夜裏,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那雨水就像水柱一樣沿著破瓦片狂泄而下,屋子裏一時間漏雨漏得家具物什,都濕了。”
“沒辦法,迂公隻得帶著妻子和兒子在那半夜裏,在自己家裏東躲西藏,可是雨下得太大,房子漏雨漏的太過厲害,盡管他們數次移床,卻仍舊敵不過瓦爛屋漏的窘境。在雨下了小半夜之後,家裏的幾間屋子,再找不到一片幹的地方,屋裏的地上積著一灘灘厚厚的積水,這一時間,又還未到白天,家中人的身子都被打得濕了個透徹。”
“迂公的孩子們一個個都打著噴嚏,流著長鼻涕,這下子,迂公的妻子真的生氣了,她一邊大聲叫喚著,一邊揪著迂公的耳朵大聲責罵他:“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嫁給你,原本是因為你的家中略有結餘,日子好過,卻沒想到,我跟著你,竟是要受這種苦累。你摸著你的良心想想,你佩當這幾個孩子的父親嗎?你佩當我的丈夫嗎?”迂公被他的妻子罵得有些愣怔,又不敢回嘴,隻得無可奈何的長長歎息一聲。”
“第二天,天一亮,迂公就連忙出門去請來了工匠將屋子修好。然而,這說來也怪,自從迂公家的屋子修好,在以後的好幾個月中,天空一直晴空萬裏,晴朗無比,絲毫不見要下雨的征兆。這個時候啊,這迂公就天天對著天空唉聲歎氣:“這都什麼鬼天氣,我才剛剛把這房子修好,居然就不下雨了,唉,這不是白白浪費我那修屋子的錢嗎?”,朝月你也這麼覺得嗎?”
非歡的故事很長,但是由於她聲音婉轉如黃鶯,悅耳動聽,清音妙雅。且非歡講故事時非常有表現力,講得神氣活現,就連故事中迂公妻子發怒時的聲音,都被非歡模仿的惟妙惟肖,因此整個故事講下來,眾人絲毫沒有感到枯燥,反而在故事結束時,還顯得意猶未盡。
當下,非歡的故事一講完,院子裏的眾人皆不知道非歡講這故事的本意,但是俱都憋不住大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