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已經去世的人?
黎漓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怔住,而後凝神細思起來。
陸昊禎說他從前對蔣程程的好,都是因為那個人;而他對蔣程程好,是從年少時候就開始的——那這個在他們年少時候去世了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可以有太多太多的答案——長輩?平輩?親人?朋友?
黎漓沒有再細猜下去,隻是看著陸昊禎,“為什麼是因為那個人?因為那個人做錯了什麼事,需要你來幫忙彌補嗎?”
陸昊禎與她對視許久,仍是沒有回答,隻是又一次低頭印上了她的唇。
這一次,黎漓心裏終於有了大概清晰的答案。
所以,是一個對他而言相對重要的人,在蔣程程身上犯下了什麼錯誤,而那個人去世之後,他承擔起了這份責任。為了彌補,他可以無條件地包容蔣程程、對蔣程程好。
也正是因為他對蔣程程的好是出於這樣一份責任,所以才可以說放下就放下,所以他當初才會選擇用一筆錢來了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還有什麼方法比用一筆錢來解決問題更直接了當?可這個方法,也同樣……無情無義。
“所以……”在彼此呼吸相聞的時刻,黎漓再度低低開了口,“你並沒有喜歡過蔣程程?”
兩個人幾乎麵貼麵,陸昊禎聲音格外低沉,“有一些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可是,與你們想象中的那回事天差地別。”
黎漓安靜片刻,忽然就想起了那些來自於四麵八方的、關於陸昊禎喜歡蔣程程的種種表述。
黎漓忽然很想笑,可是還沒來得及笑出來,便已經又一次被陸昊禎封住了唇。
車內溫度緩緩地上升,氛圍格外纏綿甜蜜的時刻,外麵忽然有人輕輕扣了扣車窗。
陸昊禎聽到敲窗的聲音,這才緩緩鬆開了黎漓,沉聲著開口:“滿意了嗎?”
黎漓靠在他懷中,忍不住吃吃地笑出聲來。
陸昊禎這才放下車窗,看向了站在外麵的司機,“上車。”
司機這才將視線移轉回來,點頭應了一聲之後,很快上了車,駕車往夢園駛去。
黎漓有種格外愉悅的心情,不太說得清楚具體原因,可偏偏就是高興,高興得身體都有些漂浮無力起來。
其實她也很少有這樣明顯外露的情緒,陸昊禎當然察覺得到,卻隻恨回去的道路太長——
四十多分鍾後,車子在夢園大門口停了下來,陸昊禎陪著黎漓一起走進屋,然而剛剛關上大門,黎漓正準備低頭換鞋的時候,陸昊禎忽然就勾住她的腰,而後直接將她抵在了玄關的牆上。
黎漓被他搔到癢處,忍不住笑出聲來,往他頸間埋了埋,這才又抬眸看向他,目光盈盈的模樣,“幹什麼呀?”
陸昊禎看著她眼睛裏的溫柔水波,緩緩低下頭來,沉聲道:“我今晚說了什麼,竟然讓你這麼開心?”
“嗯?”黎漓微微偏了頭,與他相視片刻,她才又笑了起來,“對哦,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嘛——”
陸昊禎聞言,隻是更加扣緊了她的腰。
黎漓控製不住地“哎喲”了一聲,又一次笑出聲來,“對啊,我就是開心啊!”
“為什麼?”陸昊禎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玄關頂上的燈光,逆了光線,他的五官都有些模糊,聲音沉沉,仿佛能讓人沉溺到未知裏去。
為什麼?
這個問題黎漓在車裏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可是似乎並沒有得到答案,而此時此刻他又問起,黎漓有些恍惚。
眼見她沒有回答,陸昊禎又緩緩重複了一次,“為什麼?”
“因為……”被他接連問了兩遍,黎漓有些無意識地開口,接下來的話卻已經自然而言地說了出來,“因為知道你跟她沒有關係,因為知道你沒有喜歡過她啊……”
陸昊禎注視著她唇角的笑容,眼眸卻漸漸深邃起來,“我有沒有喜歡過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