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才肯走,我已經告訴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了。”紀天瑞把被子劈頭蓋臉的奪過去,把我好不容易放好的行李箱給丟到一邊,把我的藥膏毛巾全部都拿出我原本擺放好的位置。我心疼地看著在行李箱上東倒西歪的洗漱用品,問了一句:“那你大學的時候還非要跑過來找我問清楚是什麼用意呢?”
紀天瑞收拾東西的手頓住了。
自那場話劇,高三最後的時間裏,我再也沒有和紀天瑞說過一句話。期初他還費盡心思的哄我,可是我就像視而不見一樣,從頭到尾都把他當做空氣。
我不再時不時的用筆戳他的臉,不再問他要吃的,不再問他題目。他似乎終於有所明白,之後,也再也沒有轉過來。
後來,他搬了座位,坐到了蘇煙的旁邊。兩個人經常一起討論題目。
我們這樣的僵局,持續到最後,直到我偷了他的誌願表,被他發現。
“你是不是有病?”他狹長的眸子瞪著我,奪回他的誌願表。我被他對我突然而來的粗俗驚到了,在忘卻反應之間隻記得自己飛快的推了他一下,然後,跑了。
上大學,我們在去大學的長途客車就已經遇見了,卻是一個招呼都沒有打,兩個人視而不見。
明明一個城市,同樣的路線,曾經最親密,後來卻最陌生。
我和紀天瑞不是一個專業,但其實挨得很近,但是,我從來沒有在我回宿舍的路上見過他一眼。除了他來找我的那個晚上……
“你什麼時候看見的?”他重新坐到離我很遠的沙發上,倒是不再搬弄我的東西。
“當然是回宿舍的時候。”我答。
那天他應該是喝醉了,所以我看見他在我們宿舍樓下的時候便是那樣搞笑的場景。他每逢見到看見一個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女生就拉住問一句:“段安素,你給我說清楚!”
我後來讓我舍友打掩護,是悄咪咪的從他的眼皮子地下溜過去的。
為什麼之前要告訴?
“你讓蘇煙轉告我那句話的意思我明白。我雖然成績不算好,但最基本的語文理解能力也是有的。”
他讓蘇煙帶給我的,是遲到了很久很久的拒絕。我不該死纏爛打。
我坐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他養的布偶貓,有些悵然。養布偶是我們曾經的約定。
他把所有的小細節都坐到了,唯獨狠心的把我給丟開。
“你既然當初和別人訂了親,何苦要來撩撥我?之後還不是演不下去了,一腳把我踹開?”
我沒想到我說完,得到的,卻是他的控訴。
“你是說顧言也?”我微微有些詫異。
我有婚約,說起來是長輩們在酒桌上的玩笑話。我從不當回事,卻在高三的時候突然被傳出去。那段時間我正跟紀天瑞絕交,整個人情緒狀態一直很不對。這件事情也是後來和顧言也一起補習的時候聽他玩笑間提起。
顧言也是在紀天瑞和我絕交的第十天走進我們班。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完全是因為我太無聊了。
離開紀天瑞,我不再戳他臉,不再問他題目,不再搶他的零食……因此空去了大把的時間去計算我和他分開的天數。我不再幹這些事的時間,都用在了想他上麵。
“段安素,你和我今晚一起走,要一起吃飯。”
顧言也是那種清瘦斯文的一類人。有的時候我懷疑就是因為我小時候的玩伴太沒有肉了,導致我長大之後喜歡的人都要專門找肉嘟嘟的。
這其實隻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顧言也這句話的原意是我們兩家要一起吃飯。但是他刪繁就簡,這麼一句話就很讓人誤會了。我下意識的看向紀天瑞如今新位置的方向。
他還在和蘇煙討論題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原本不打算和顧言也一起走的我心中憋著一口悶氣,突然就點頭答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