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卿換過衣服。
“師父,夫子,麻煩您二位照看一下婉兒。我要出去一趟,我兄妹二人落水時與乳母走散,當時過於混亂,現下想去尋她一尋。”
王淺剛要阻攔,便被王戰打斷。
“去吧,萬事小心,隻探看一番即可。你乳母在泉州生活多年,想必定能脫身。朝廷大軍已至,想必不過幾日便可安定。”王戰擺著手說著。
沐雲卿又拜了拜,囑咐婉兒要聽話便出了洞去。
“兄長,雖說朝廷的軍隊已入城,但城中還是混亂,這般讓雲卿獨自出去怕是不妥吧!若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王戰擺了擺手。
“雲卿那孩子隨我習武多年,我怎會不擔心她。隻是大亂正是鍛煉之時,以她的功夫脫身應當不難。而且想必你也聽說了,朝廷推出新役製。若這丫頭不想辦法脫身,隻怕逃不過這兵役的。她雖聰慧但總是少了些曆練。”
傍晚沐雲卿歸來,婉兒一直守在洞口,不停的張望,見她回來忙跑過去相接。
“雲卿哥哥,趙姨找到了嗎?”
沐雲卿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碼頭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家裏也沒有,趙姨恐怕凶多吉少。我在家裏留了紙條,她要是回去了便會知道咱們在師父這!城中已被朝廷的軍隊控製了,明日我再回家中看看,希望趙姨沒事。”
用過晚飯,婉兒與沐雲卿在空地上過起招來,王戰與王淺則在一旁邊飲酒邊看著。
王戰本就是前朝出了名武藝高強的將軍,一身武藝在戰場更是打磨的少有敵手,一套刀法與槍法大開大合更是所向披靡。
沐雲卿盡得王戰真傳,招數至剛至猛,一杆長槍如下山猛虎,讓人應接不暇。
而婉兒因習武之時年紀尚幼,且幼時缺衣少食,學武底子太弱。但她甚能吃苦,比雲卿還要刻苦兩分,竟讓她另辟蹊徑。招數之中加入了很多的女性柔美之力,她比沐雲卿小三歲此時戰在一起竟不落下風。
王戰所教武功適合於男性,需有力量。沐雲卿雖是女孩,但從小被人精心照顧,不論是身量還是力量都不差。稍加鍛煉竟也將王戰的看家本領學的七七八八,隻是畢竟是女孩子,戰的時間久了便看得出沐雲卿後繼無力,婉兒漸漸占了上風。
涼亭中王淺笑道:“當年我隻看出雲卿習武的根骨奇佳,竟沒發現那瘦瘦小小總跟在她身後的女娃反倒是更勝一籌啊,這些年有這兩個出色的弟子,兄長也不算寂寞吧。”
“你啊,隻想著討我開心,我就不信你當時未看出雲卿是女兒身。我的功夫路數不適合女,隻不過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可憐又可愛。教她們一些不過是想讓她們少受些欺負罷了,沒想到這兩孩子這般刻苦。婉兒還好,她先天受限,內息不強,武藝偏重技巧反倒是不會傷身,隻是雲卿,這般剛猛的路數,需全力催動內息,她習久了怕是要傷身的。”
王淺擺了擺手。
“兄長這般說卻是看輕弟弟了,這孩童幼時本就難辨性別,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但她天資聰慧我卻也舍不得將她逐出草堂,又見她不時被那些男孩子欺負。兄長你成日無事,倒不如讓你有些事做,也可讓這孩子少受欺負。再說雲卿聰明的很,她豈不知你的看家本領她駕馭不了,她不過為了讓你開心,才時不時的在你麵前練上一練,你瞧,這不就換路數了。”
那邊戰局又拉回平手,沐雲卿大開大合的槍法已是難以為繼,轉而將槍當做棒使,以短打長防密不透風,找機會企圖近身。但婉兒的耐力非凡,槍法雖不夠淩厲但卻是很少給對手機會,即便沐雲卿近身婉兒也可靠自己的靈活遠遠的避開。
“好啦好啦,歇一下。你二人再打二百回合也分不出勝負的。”
婉兒收住攻勢抿嘴笑道:“師父偏心,豈止兩百回合,雲卿哥哥怕是三百回合也占不到便宜的。”邊說她邊向涼亭走去,端起茶杯細細的閔了一口。又端起另外一杯遞給沐雲卿,沐雲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