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撩完就跑(1 / 3)

梁遠星晚上失眠, 白天就在車上、高鐵、飛機上睡。碎片一樣的睡眠每天加在一起隻有三四個小時,他每天都不知今夕何夕,甚至忘了自己在哪裏。

2月14日當天, 陳露載著他從燕京機場回家,一見他,就皺眉頭。

“你的事業還在上升期, 別讓鏡頭拍到你憔悴的樣子。公司叫你保持身材,沒叫你瘦成骨頭。”

“對不起。”

軟綿綿的聲音飄到耳朵裏, 陳露立刻就心軟了:“知道你忙, 沒有怪你的意思……出什麼事了?眼睛怎麼一天比一天紅?”

“睡得不好。”

“殺青之後你狀態就不對, 見不到趙導,也不至於思念成病吧?”

梁遠星渾渾噩噩的,可聽到了趙伯禮, 吊在崩潰邊緣的疲累和困意,被打了一針雞血似的強行驅走。

“露露姐怎麼知道?”

“隻有你自己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他的臉一陣燙又一陣冷,困意撕扯著理智,最後放棄了狡辯:“我能調整好的。”

“晚上聚會見到他本人,能緩解一點嗎?”

“我盡量……”

“別說什麼盡量, 你給我一個承諾吧。再這樣下去身體垮了, 後麵的行程怎麼辦?”

“我會的, 我會的……”梁遠星下意識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個藥瓶, “睡一會兒, 精神好了, 就能處理好這件事了。”

陳露瞥了一眼藥的包裝,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從來沒告訴我你失眠?!”

“不想讓露露姐擔心,你不止帶我一個人,已經很辛苦了。”

“行了, 白天不能吃,收起來。”

“不是藥。”

梁遠星擰開瓶蓋,露出瓶底的一枚亮銀底色的袖扣。車窗裏昏暗,看不清紋路,卻隱約能看得到舒展的花瓣,可見做工精巧。

“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我的藥。”

玫瑰花沒能送出去的那天晚上,它恰好滾到吃空了的藥瓶裏。第二天早上梁遠星醒來,拿著藥瓶正要扔進垃圾桶,光滑的瓶身震了震,咚地一響,他低頭就看到瓶口敞開著,閃過銀色的光澤。

他的手緩緩收了回來,小心地擰上瓶蓋,把藥瓶放進口袋裏隨身帶著。

他緊握著藥瓶淺淺地睡下,感覺陳露擔憂的視線時不時掃過,最終還是沒能徹底入睡。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聽見陳露歎氣:“有空道歉不如好好睡一會兒。”

可他想把承諾說出來,讓自己也安心:“我的事業目標是隨他而來的,演戲風格也是他教的,我很感激他,僅此而已。今天見過麵之後,我不會再想他了。”

“那你能把裝著這個小東西的藥瓶收起來,不要隨身帶著嗎?”

“我……”

“你走不出來,就該好好哭一次。跟誰說都行,不要忍著。”

“嗯……”梁遠星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睡著之前,他聽到陳露的最後一句話是“又逞什麼強”。

……

一群人吃飯之後去唱k。

練歌房的包廂燈光暗,進去之後看不清每個人的臉,但說笑聲在材料特殊的牆壁之間輕輕回蕩,小桌擺好了食物,湊近還聞得到果香。

梁遠星很累,說話的聲音對他來說都是刺激,東一句西一句,灌進耳朵裏成了負擔。

“星星,你吃不吃這個?”

“你唱什麼啊?跨年那天你沒去,說好了殺青之後給我們唱一晚上哦。”

“我們點了酒,你要不要喝?”

趙伯禮就坐他旁邊,聞言拿走了別人遞給梁遠星的酒水單:“別喝。”

梁遠星又給奪了回來,聲音不大不小,說給他聽:“我要喝,喝醉了也沒人在意。”

空氣隨著兩人片刻的爭執安靜下來,大家的眼睛都看向這邊,可沒有人上來勸,直到趙伯禮主動鬆了手:“喝醉了我送你,鑰匙給我。”

“不用麻煩你。”

越見麵越難忘,越獨處越不舍。

梁遠星捏著鑰匙,不肯伸手,手腕卻被另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