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禮記仇也要記得風風光光, 陣仗極大。梁遠星去錄音棚錄歌,他偏要一起來。
“不放心你和他獨處。”
“製作團隊在場的好幾個人呢!”
“有禮物送你。”
“回去再送不行嗎?”
“不行。”
“……”
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聽著電話裏的沉默, 梁遠星還是投降了。
“好吧。”
梁遠星掛了電話,暗歎自己沒骨氣,卻在錄音棚裏時不時瞟向門口, 等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推開門。
一走神,卓天闊就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 笑著說:“看什麼呢?”
“伯禮今天要來探班。”
話音剛落, 梁遠星就看到卓天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要不我出去見他, 不讓他進來了吧……”
“沒關係,聽聽他的專業意見也好。”
卓天闊嘴角上揚,但細微之處怎麼看怎麼僵硬, 休息時間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把梁遠星單獨拉到一邊,悄悄問:“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有這麼明顯嗎?!”
“太明顯了,眼神藏不住的。”
對麵的人還是保持著笑臉,而梁遠星看著他, 就想起自己誤以為被拒絕之後, 每天跑通告麵對各種熟人時的強顏歡笑。
“這種時候我應該說點恭喜的話。”卓天闊苦思冥想, 還是無奈地笑了笑, “哎呀, 詞窮了。”
“不用勉強……”
“不勉強, 誰讓你們兩人都這麼好,又這麼相配呢。”
說著話,卓天闊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笑容讓梁遠星於心不忍。
可是誰來安慰卓天闊都可以, 唯獨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門外的嘈雜聲漏了進來,推門的是趙伯禮,製作團隊其他人注視著他的背影竊竊私語,臉上都寫著驚喜。
他身上穿著寬鬆的淺色休閑裝,顯然是從家裏特意過來一趟。手裏握著一個扁平的小盒子,輕巧地扔到了梁遠星懷裏。
“不是生日也不是節日,怎麼突然要送我禮物?”
梁遠星一打開,就變了臉色。
裏麵竟然是一個手機殼。黑白的格子和線條,是他喜歡的設計。
他現在的手機殼,是拍戲的時候卓天闊送的,古風山水,上麵有《辭火》主題曲的歌詞。
“換上吧。”
“我回去再換上。”
“現在。”
“今天很忙的……”
“現在是休息時間。”
看著趙伯禮溫柔太久,梁遠星都快忘了他強硬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他根本不敢去看卓天闊的眼神,卻聽到了對方輕柔含笑的語調:“伯禮特地給你送來的,現在就換吧。”
捏著手機邊緣,把舊的拿掉,新的換上。
新手機殼圖案設計簡潔又漂亮,但梁遠星隻剩下一個念頭:如果此情此景,自己站在卓天闊的位置,能不能忍住眼淚呢?
除了禮物,趙伯禮還帶來了零食。
“你不是最討厭這些零食了嗎?”
“你愛吃。”
梁遠星慢慢吃著,但是越塞越滿,像隻小倉鼠。
卓天闊沒打算暴露自己的狼狽,即使數次站起來欲離開房間,腳步也總是踏不出去,視線一直停在他們身上。
傷心留給他自己,快樂留給該幸福的人,不虧,隻當贖罪。
他平複了呼吸,不去看他們燦爛的笑臉,卻由衷地感歎道:“伯禮,你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細心多了,會照顧人了。”
不用轉頭去看,卓天闊都知道,趙伯禮一定很想回他一個白眼,卻出於教養極力克製。
他半真半假地笑了笑。
“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這一首歌錄到很晚才回家,坐上車時,趙伯禮好像心情很好,眼裏都是掩飾不住的雀躍:“喜歡嗎?”
“喜歡。”
“看你表情不像。”
新的手機殼映著黃昏的光影,舊的躺在盒子裏,莫名勾起了梁遠星的同情。
“你不是說還把他當朋友嗎?怎麼對他這麼狠?”
“前兩天恰好看到就買了,本來隻想當著他的麵送給你。”
“那為什麼要我當麵換掉?”
趙伯禮的眼神在越來越昏暗的夜色裏深不見底,指尖輕輕捏著他的耳垂,目光又聚向耳釘,刺激得他渾身都在抖。
“怎麼?你還心疼了?”
“沒有……”
“這麼容易對別人心軟?”
“我錯了。”
梁遠星知道徹底踩了雷區,立刻討好地握住了他的手,見他臉色沒有好轉,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我,我隻是覺得……你既然還把他當朋友,以後還要合作,應該能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