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坤此刻癱坐在椅子上,頭向一邊偏著,動彈不了。嘴裏的口水掛在嘴角,一點一點地往下滴,看起來十分狼狽。
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流著口水、半身不遂、滿頭白發、一臉滄桑的男人,會是曾經在商場裏縱橫捭闔的陶總。
“陶正坤你惡貫滿盈,判你個無期徒刑還真是便宜你了。”陶夭夭瞪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讓你活著,每一天每一秒都感受痛苦,也很不錯。”
陶正坤的眼珠子動了動,渾濁的眼裏似乎有怒氣和不甘,可是他中風了,就算再生氣也動彈不了,更說不了話。
陶夭夭環顧了四周,笑了,“你這個樣子,看來過得不怎麼好嘛!”
確實,現在的陶正坤一言難盡。臉色拉簧,而且眼角還有眼屎。白頭發稀拉拉的,長到了肩上,也沒有任何整理。就算隔著一個玻璃牆,但是從牆上用來同化的小孔流出來的氣味,陶夭夭也能猜到,陶正坤應該很久沒有洗頭洗澡了。
顯然,自從陶正坤中風後,沒有任何人來照顧他。
陶夭夭笑了,是那種很諷刺的笑,“我記得小時候,每次你不舒服,我媽媽都會盡心盡力地照顧你。這麼好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讓夏金珠進門。”
“你這麼寵愛她,結果呢?嗬嗬!她就來看過你一次吧?而且還是來和你炫耀財產的!你在這兒沒人照料,她和陶清淺卻沒有搭理半分!你真是活該!”
陶正坤突然激動起來,他的喉嚨發出抑揚頓挫的聲音,像是在竭力說話。可是他的舌頭動不了,所以聽起來就像是原始的猩猩在嘶吼。
但是陶夭夭卻懂了他在說什麼。
“你想罵我不孝?嗬嗬!”陶夭夭直接諷刺,“我今天來就是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你要孝順,還是去找你那個寶貝女兒陶清淺吧!”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前幾天你那個寶貝女兒去夜總會傍大款,結果被狗仔曝光的事?”陶夭夭翻了個白眼,啪啪啪地拍掌,“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陶正坤更生氣了,著急說話,卻被嗆到了。大力地咳嗽起來,白頭發一顫一顫的,似乎隨時都會凋謝。
“這個地方適合你。”陶夭夭起身,她已經吐了一口心中惡氣了,不想再和陶正坤說下去,“你就在這裏慢慢等死吧!”
監獄是個殘酷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耗費人的生命,讓人生不如死。
這樣的懲罰就像鈍刀子割肉,更疼更持久。
陶夭夭對這個陶正坤的這個結局非常滿意。
如果有什麼遺憾的地方的話,那就是監獄裏的另外一個人了。
陶夭夭起身,去了毗鄰的女子監獄,約定的探視時間已經到了,她可以去見那個人了。
同樣是隔著一個玻璃牆相對而坐,陶夭夭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
“這是給你帶來的補品,你小產沒多久,還是要多養養身子。”陶夭夭將一盒名貴的中藥放到了桌上,一旁的民警檢查後,拿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