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可怕,仿佛生氣壓抑的臉。
電梯門豁然洞開,沉默的對視繼續,兩人佇立未動,梯門馬上合攏。噠噠的跑步聲傳來,隨之而來的也有叫喊聲。
“等等!”手指摁在電梯上升鍵,梯門再次打開,慌張的男人慶幸好運,舒了口氣走進電梯。立足未穩,男人疑惑地看著厲陽和林嘉儀肅穆地走出電梯。
微信提示音嘰嘰喳喳響個不停,兩人走出酒店大廳,倏然灌入耳中的雨水聲加深了厲陽煩躁的情緒。查閱了微信朋友圈,這條訊息是匿名發出,撥通幾個電話詢問同事,是否是惡作劇,得到的答複也都是不知道。狐疑的蹙眉思忖,回憶那閃光燈的離奇,手機信號莫名其妙的消失,不可解釋的地方太多,似乎都指明了一種可能,自己貌似真得碰到神秘事件。那個神秘的男人,是真得,那塊雪玉,更是真得。
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厲陽,他循聲望著蒼穹閃電,竭盡全力窺探背後的真相。記憶碎片記錄的雷電肆虐,嬰兒詭異攝取雷電能量,五色玉石在雷電的轟擊下,變成了潔白瑩透的雪玉。連串的詭異串聯在一起,變得近乎現實。
虛幻和真實不能隻靠推測,要立足實踐。
厲陽招來出租車,讓林嘉儀上車先行離開,對於照片在朋友圈的影響,既然找不到罪魁禍首,隻能讓時間洗刷真相。臨行前,林嘉儀不無擔憂,真摯詢問厲陽是否需要幫忙,要是嫂子誤會,自己可以解釋。厲陽強裝沉穩,淡淡笑言,說沒事沒事,漫文對我放心,我這個寡言少語又不幽默的男人,誰會喜歡,也就隻有我老婆。評論自己,厲陽倒是笑得真誠。林嘉儀聽了也是笑笑,說嫂子那叫慧眼識珠,油嘴滑舌的男人不靠譜,找結婚對象,還就得找你這樣的呢。言及於此,林嘉儀自知失言,連忙尷尬逃離。坐進出租車,招手與厲陽告別。
雨霧模糊了視線,出租車尾燈的亮光漸漸消失在雨夜。
厲陽撥打電話,仍舊無人接聽。皺了皺眉,猶豫幾許,招來出租車趕回時光道小區。
厲陽坐上車離開,薑塵走出酒店旋轉門。撐開傘,走進雷雨肆虐的黑夜中。
時光道小區大門,隻有孤零零的幾個人進出。汽車停了下來,厲陽衝出車門,撞開攔路的雨滴,融入恐怖的黑夜中。恰在此時,一道閃電劈下,厲陽拉長的背影扭曲變形,猶如行走的枯樹,踽踽獨行。淋得狼狽不堪的厲陽摸出鑰匙,水滴落在瓷磚上,發出悅耳的滴答聲。
衝進屋裏,四處尋找卻沒有妻子的蹤影。沉重的呼吸聲誇張了厲陽擔憂的焦慮,站在臥室門口,茫然四顧,卻看到床上手機信息燈閃了一下。驚慌地衝進臥室抓起手機,一串未接電話和信息都是自己的,讓他更加的焦躁不安。
一個激靈,趕忙打電話問嶽母漫文是否回去,嶽母寡淡的說沒有也就掛斷電話。嶽母的冷淡,厲陽也已領教多次,沒有多想,又給了大舅子電話。
對方語速驚人,打斷了厲陽的詢問:“妹夫!是要給我錢了嗎?我馬上過來找你,你等我啊。”滿溢的興奮讓厲陽怒不可遏,無恥的嘴臉非但沒有絲毫收斂,還在變本加厲的宣揚:“啊,對了,妹夫!現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要不,要不你直接給我轉過來得了,省得我還麻煩跑過來是吧。”
短暫的死寂,緊握手裏的電話,厲陽咆哮吼道:“謝漫強,老子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休想再從我家裏拿走一分錢。”
“哢噠”一聲,手機四分五裂。厲陽起伏的胸腔猶如惡獸狂暴的掙紮,滿腦子的懊惱讓他失去理智。厲陽不顧一切地衝出家門,衝進雷雨肆虐的雨夜。
薑塵走進房間,一個響指打響,滿地狼藉恢複如初。坐在梳妝台前,鏡中投映的大床妨礙了薑塵的視線。看著鏡子,薑塵如釋重負。口中喃喃自語:“厲陽,我們又能見麵了。不過,為了讓你真實的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給了你一個不一樣的見麵方式,希望你能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