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漫文下班回家,打開家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整潔如新的門庭。放下挎包,走進臥室換了寬鬆的衣物,係上圍裙,開始煮飯炒菜。厲陽走進時光道小區,身心悵然地看著過往的行人,走進電梯,孤獨的一個人凝視顯示屏。數字不斷增加,心事也在不斷縈繞,走出電梯,站在門前卻久久未動。仰頭凝視穹頂,仿佛整個吊頂驀然變成了屏幕,那張溫婉的臉和那張純美嬌柔的臉重疊,不斷跳躍,猶如巨錘一般,一次又一次擊打在胸口。
心痛,或許就是如此。
打開屋門,走進客廳,放下背包,聞著熱氣騰騰的佳肴,令他食指大動。偷吃了一口,躡手躡腳走到廚房,妻子正在燒湯,厲陽卻偷襲謝漫文,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妻子嬌羞罵了一句不知羞,讓他拿碗出去。謝漫文端著湯走進餐廳,兩人相對而坐,吃著飯,聊著生活瑣事。
“隔壁林姐的女兒考上大學了,下周準備辦個升學宴,林姐給我說了,你看隨多少禮合適。”
“八百吧!林姐對你也挺照顧的,對我們女兒也不錯。”厲陽替妻子夾菜,口中道出醞釀已久的決定:“那個,我要出去一趟,時間還沒有定下來需要幾天,不過,我會盡快趕回來。思詩讓她在老家多玩會兒,反正還沒有開學,讓她和夥伴們多玩玩,免得寂寞無聊。”
謝漫文怔了一下,咽下飯菜,關切叮囑:“出差多注意身體,少熬點夜,你是設計師,別為了單子陪客戶喝酒。”她替厲陽夾菜,對婆婆的微詞若隱若現:“媽在老家能夠照顧好思詩嗎?成天打牌,要不就是出去旅遊。”
“我給媽說了,這幾天估計不會再去啦。她那牌技,輸一次夠她緩緩。”厲陽調侃老媽,又對妻子鄭重地說道:“不是出差,是辦一點私事。”厲陽取出掛在脖子上的雪玉,遞給妻子。
謝漫文捧著雪玉,震驚的無以複加。哆嗦的身子仿佛是高燒打擺子,蒼白的臉猶如身患絕症,她怒睜著雙眼,似是臨死前的垂死掙紮,眼淚奔湧而出,帶著哽咽的哭腔質問厲陽。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雪玉不是賣了嗎?那可是一百多萬啊,你是怎麼弄回來的,是買的?還是騙的?厲陽!你趕快還給人家,求人家原諒,要不然你會坐牢的,我不想讓你坐牢,你快點還給人家行嗎?”對厲陽的愛,讓她失去對常識的判斷,滿滿的惶恐,讓她說得話語無倫次:“是我害得你,是我害得你,沒有我的拖累,你不會這麼累。我陪你去道歉,隻要對方能夠原諒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謝漫文仿佛抽離了靈魂,茫然無助。惶恐讓她入墜深淵,起身拉著厲陽,作勢要趕去歸還雪玉。妻子如喪考妣的病態深深刺痛了厲陽,愧疚壓迫的他無法言語,一股強烈的嗬護欲望占據了全身。他慢慢地走到謝漫文的麵前,伸開雙臂抱緊了她。
兩顆熟悉的心跳彼此交流,都在說著抱歉。
厲陽用打消母親的話緩緩對謝漫文說道:“我的胎生玉是我的守護玉,為了弄懂它,我必須要出去尋找真相。漫文!我是愛你的,我不會做犯法的事情。雪玉是別人送還給我的,對方很有錢,對我沒有企圖,我隻是需要幫助對方一個小忙而已,一個在法律範圍之內,我能夠解決的問題。”
厲陽深深吻住妻子,唾液的交融能夠緩解謝漫文的焦慮。雙手捧著謝漫文,她的眼淚滿溢出來,厲陽淺笑地撫摸那滴淚珠,又深深地摟進懷裏,再也沒有言語。厲陽沉默了很久,猶豫了很久,對妻子的愛,不容許他猶豫不決,一個男人的擔當,不是優柔寡斷,而要當斷則斷。
“對,我過去是為了斬斷回憶,珍惜現在。你就是我的現在,也是我的未來。我會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讓過去成為煙消雲散的塵埃。”
謝漫文眼含熱淚,說不清是甜蜜幸福還是喜極而泣。可她明白,厲陽是愛她的,女人的一生,一個始終愛著她的男人就夠了。女人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