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黎睿霆還肯和我通話。
我接過手機的手有些發抖,聽筒裏的他沒有說話,可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這麼近又那麼遠。
我心中忐忑不安,突然很害怕他先開口,會說出我不想聽到的話。
也或許是一種強烈的預感,讓我意識到我與黎睿霆真的回不到從前了。
我慌張地開口:“睿霆,對不起,我媽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絕不會瞞著你……”
我想要和他解釋,向他道歉,我不求他會理解我,但求他不要厭惡我。
就在這時,黎睿霆打斷了我:“思影,我們分手吧。”
他低沉而悲傷的嗓音透過聽筒,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我的心仿佛被鈍刀緩緩劃開了一道口子。
“你……說什麼?”
過去我不止一次地對黎睿霆提過分手的話,如今才懂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頓了頓,他對我說:“作為補償,你無論提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這是他深思熟慮後想要的結果,他無法麵對我,更不可能和一個殺母仇人的女兒結婚。
我願意成全他。
“好。”我笑著轉過身,背對著徐向,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請你答應我,徹底忘了我。”
說完,我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深呼吸了一口氣止住眼淚,我笑著將電話還給了徐向。
“思影姐……”他的眉頭緊皺,應該是在同情我吧。
“阿向,謝謝你來探望茵茵。時候不早了,我不想讓茵茵看見你,再問起有關黎睿霆的事,你先走吧。”我對他說,然後回到了病房。
一個小時之後,翟茵茵從睡夢中醒來。
“咳咳。”她虛弱地睜開眼睛,一句“媽媽”還沒叫出口,嘴裏突然咳出了一口鮮血。
“茵茵,你怎麼了?!”我按響了救護鈴。
翟茵茵當即暈了過去。
立馬趕來的醫護人員,將她推進了搶救室。
我坐立不安地守在門外,焦急著看著常亮的手術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燈突然熄滅了。
我趕緊衝上去,在確認女兒還活著之後,我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了地上。
醫生說:“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茵茵的病情惡化得比預想中的快。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案,是在兩個月內進行造血幹細胞移植。不過目前還沒配型成功,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要我做什麼心理準備……隨時可能失去女兒的心理準備嗎?
一旁護士扶了我一把:“茵茵媽媽,茵茵還需要在ICU觀察24小時,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回到病房,而是坐電梯下了樓。
我坐在醫院室外的花園裏,抬頭看著今天陽光明媚的天空,身體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埃裏克的號碼:“我想和你見麵。”
很快,他的司機便開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來醫院接我。
片刻之後,我抵達了一棟奢華無比的別墅。
埃裏克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睡衣,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