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點了點頭,起身要青竹給自己梳了頭,端著茶盞來到門口,斜倚在廊下的欄椅上看著空地上正一招一式練武的爺倆。
淩奕回身時看到雲歌起來了,轉頭囑咐念親好好練,伸手接過夜影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來到雲歌身邊,輕聲問道:“起來了,頭疼嗎?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雲歌白了淩奕一眼,喝了口茶道:“你問了這麼多,要我怎麼回答?”
淩奕勾起嘴角道:“是我的不是,那你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我囑咐青竹給你熱著解酒湯呢,要不要喝點兒?”
雲歌將手裏的茶盞遞給青竹,要她給自己成碗解酒湯來,轉身進了屋子。
淩奕跟著進屋以後洗了洗手,來到扶著額頭的雲歌身後,伸手輕輕揉著雲歌的太陽穴,道:“我替你揉一揉,這樣你的頭就沒有那麼疼了。”
淩奕的動作倒是讓雲歌吃了一驚,以前淩奕對她雖然也很溫柔,但是卻從來都不曾做到如此。想著他這樣討好自己無非就是想要將自己帶回去,於是雲歌心裏卻對自己說:千萬不能心軟,那個皇宮對自己來說就像是個監獄,如果真的回去了那才是大事不妙。
青竹將解酒湯端給雲歌以後就退出去了,雲歌看著外邊已經西斜的日頭,輕聲問淩奕,“怎麼今日沒見到景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母妃下午找他去下棋了。”雲歌這樣關心江黔自然是惹得淩奕心裏一陣不快,但是他又不能將情緒表現出來,隻能心裏暗暗將這筆帳記在了江黔的頭上。
好在自己夠聰明,知道如何對付江黔這個賊心不死的家夥,現在隻怕他正在接受她母妃的教導呢。
淩奕為了能讓江黔對雲歌放手,下午的時候特意抽空去見了下蓮貴妃,很熱切的跟她聊了會兒天,又簡單的說了說自己與雲歌之間的感情,讓蓮貴妃知道,自己才是雲歌正牌的相公。
等到他離開以後不久,蓮貴妃就叫了江黔去陪她下棋,這都去了一個多時辰了,估計是沒少勸他放棄的話。
其實蓮貴妃本來是不想管這些事的,江黔如今已經長大了,她覺得自己的兒子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但是下午淩奕找到自己後,她就覺得這件事自己不得不插手管一管了。
蓮貴妃也是見過世麵的女人,淩奕雖然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跟姓名,但從淩奕的談吐以及禮節氣度上,讓她看出此人並非一般人。
聽口音又知道不是北國人,所以她很快就想到,淩奕不是來自淩國皇室就是天依國皇室。如今江黔雖然已經封為王爺,但是卻也是個沒有封地,不受寵愛的王爺,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考慮,她還是插手了這件事。
江黔默默的將一顆白子落在滿是棋子的棋盤上,對於蓮貴妃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雖然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還是有些心涼的。
他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跟雲歌,但是作為自己的母妃,蓮貴妃至少應該是支持的。
蓮貴妃發現從自己勸說江黔放手以後他就一直沉默不語,心裏怕他是在怪自己,於是歎了口氣,提起了別的話題,“母妃以前不能照顧你,對你的虧欠實在是太多,如今你長大了,封了王。雖然沒有自己的封地,但是母妃也不計較這些,隻要你能平平安安,這比你將來登上九五之尊要好的多。”
江黔抬眼看著蓮貴妃道:“母妃真的不想兒臣登上那個寶座嗎?”
蓮貴妃歎了口氣,道:“皇家的人最是無情,要想登上那個位置,不知道要踩著多少白骨才行。如今你不受你父皇的寵愛,你的兩個哥哥還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你也加入對那個位置的爭奪之中,隻怕他們兩個會第一時間就連起手來將你鏟除。”
蓮貴妃說著伸出手握住江黔的手道:“母妃隻求你能平安,做不做帝王都無所謂。”
江黔垂下眼瞼想了想,抬頭堅定的看著蓮貴妃道:“母妃,如果兒臣說兒臣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呢?”
“什麼?你……”江黔的話讓蓮貴妃吃了一驚,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看著江黔眼裏的堅定,蓮貴妃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曾了解過自己的這個兒子。
江黔微笑了下,道:“母妃是不是覺得兒臣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兒臣這些年暗中也經營了不少自己的勢力。雖然比不得大哥跟五哥,但是也是有能力搏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