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黔自然是看出了皇上心裏的想法,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於是也不再多話,撿好自己的棋子,再次跟皇上下起了棋。

第二局依舊是江黔落敗,但是卻比剛才好多了,至少已經顯示出有能力跟皇上抗衡了。不過皇上似乎還是不滿意,於是父子二人便又下了起來。

等到下到最後一局時皇上不下了,這一局是皇上險勝,隻贏了江黔一顆子,皇上看著滿盤的棋子陷入了沉思。

第一局可以說是江黔故意放水,而第二局他則表現出了自己的鋒芒,等到後邊幾局江黔的鋒芒便越聚越多,最後一局更是險些讓皇上上了當,失掉一整條大龍。

江黔看著沉默不語的皇上,心裏一沉,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太多了,而自己的父皇是個老奸巨猾的人,並且能舉一反三。如今雖然隻是下棋,但是他知道,皇上一定能通過下棋看到自己很多的優勢跟劣勢。

這時候劉公公開口了,“皇上,如今已經快到三更天了,您也該休息了,明日還要早朝。這下棋的事也不急在一時,日後有的是時間跟機會招景王殿下陪您下棋。”

皇上這才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抬頭看著江黔道:“嗯,今日就到這吧,你去你母妃的熙芷宮休息吧。”

江黔聽到這裏心裏才鬆了口氣,起身對著皇上拱手行了個禮,道:“那兒臣就告退了,明日再來給父皇請安。”

皇上揮了揮手,江黔這才轉身離去。皇上看著走出去的江黔,又在棋盤前獨自坐了一會兒,期間一直看著自己跟江黔下的那盤棋。

這時候劉公公過來請皇上休息,皇上輕聲開口道:“劉庭,你覺得老七跟朕下的這盤棋如何?”

劉公公微笑道:“呦,皇上,您知道的,對於這下棋什麼的,奴才平時看著聽著倒是可以,如果是讓奴才說說看法,那可真是為難奴才了。”

皇上聽到這裏輕笑著抬頭白了他一眼,道:“你什麼樣難道朕還不清楚嗎?從小你就跟在朕身邊,你肚子裏有多少墨水,朕明白的很,別在這裏跟朕打馬虎眼,說說吧。”

劉公公微笑著道:“是,是奴才矯情了,那奴才就鬥膽說幾句。”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口茶,隨後看著劉公公。

劉公公上前歪頭看了看,道:“景王殿下的棋藝鋒銳,有股勇往直前的氣勢,倒是讓人不可小覷了。”

皇上看著劉公公,無奈的伸手虛點著他,道:“你呀你呀,真是越老越精明,說什麼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

劉公公卻微笑著道:“皇上這樣說奴才那可真是冤枉奴才了,以奴才的學識也就隻能看出這麼多了。”

皇上也不為難劉公公,起身任由劉公公服侍著自己脫去衣衫鞋襪,沐浴之後躺在床上看著頭頂明黃色的帳頂,腦海裏一直回想著剛才的棋局。

劉公公說的確實沒錯,江黔的棋鋒芒畢露,有股孤軍勇士的味道在裏麵。隻是這樣太過鋒芒畢露,卻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到弱點。

可是在這鋒芒的背後皇上還看到了另外一點,那就是藏在鋒芒之下的綿和計謀,這計謀藏的極深,如果不小心應對,隻怕會讓對手死無葬身之地。

江黔回到熙芷宮的時候蓮貴妃的房間裏還亮著燭火,婧憶派了個機靈的小丫頭守在門口,讓江黔一回來就帶他來見蓮貴妃。

進了屋江黔給蓮貴妃請了安,婧憶帶著屋子裏的宮女都退下,關上了房門。

蓮貴妃拉著江黔的手,詢問道:“你在你父皇那裏留到現在,他可對你說什麼了?那件大事成了嗎?”

江黔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兒臣雖然沒能親自領兵出征,但是兒臣爭取到了監軍一職。”

雖然隻是監軍,但是蓮貴妃也知道這個職位的重要性,雖然說及不上領兵的大將軍,但是那也是並不低於將軍的職位。

蓮貴妃微笑著點頭道:“那便好,你在皇上那裏逗留到如今,你們不會就隻是商量了出征的事宜吧?”

江黔微笑著道:“父皇突然跟兒臣喝了酒,後來還下了棋。”

聽了這話蓮貴妃睜大了眼睛,滿是吃驚的看著江黔,雖然她知道最近皇上因為自己的原因對江黔的態度有了改變,但是她沒想到皇上竟然一下子轉變的這樣快。

隨後江黔將蓮貴妃離開以後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蓮貴妃聽到周全為難自己的兒子時,麵上不禁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隨後又聽到學府閣老範大人替江黔說話,不禁輕歎一聲道:“這範大人雖然是個文官,但是他卻是你外公極少的幾個朋友之一。以前皇上忌憚晉家,你外公雖然跟著幾個朋友也有來往,但都很少有人知道。想來定是你外公暗中跟範大人說,要他暗中多多提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