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又道:“薑倫說,如果他的腳能夠治好便罷,他也不想和陸箏兒拉扯不清,再傳出奇怪的流言。但……,要是他的腳治不好,毀了他一生,那陸箏兒就是他今生的仇人!”
的確,要是薑倫因此成了殘廢,陸箏兒還真算得上是仇人了。
陸慕白沒有開口說話。
一則是無話辯駁,二則想到祖母和陸箏兒的那些惡毒事兒,就更不想說什麼了。
陸若晴卻是一陣沉思。
她當然不想幫陸箏兒的忙,但是……,如果真的薑倫殘廢,那勢必會讓整個薑家都恨陸箏兒,也會恨陸家其他的人。
她可不想把自己,和娘親、哥哥牽連進去。
陸若晴抬眸道:“殿下,總不好就這麼看著薑倫毀了。”
桓王挑眉,“嗯?”
陸若晴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聽聞,天牢裏麵關著一位薛神醫,醫術出神入化,還曾經是太醫院的院首。或許太醫沒有把握的事,他可以救治呢?”
桓王驚訝道:“你還知道薛問?”
陸慕白也詫異的看了過來。
“嗬,聽人說的。”陸若晴幹笑。
她可不想解釋怎麼認識薛問的,而前世慘烈的記憶,她也不想多加回憶了。
桓王卻搖了搖頭,“薛問的醫術到底如何,都隻是傳說罷了。再者,他有重罪,是不可能離開天牢出來診斷的。否則就算治得了薑倫,薑倫也要獲罪砍頭,豈不是連小命都沒了?這是一條死路。”
陸若晴歎氣,“這倒也是,不成。”
即便是蕭少鉉想解毒,也隻能偷偷摸摸的派人去找薛問,問個方子罷了。
而不是光明正大把薛問放出來,給他治病啊。
桓王看著她憂心忡忡的,安慰她道:“我知道你擔心,要是薑倫因此殘廢了,會讓薑家的人怨恨陸家,這事兒……,我再盡力幫你想想辦法。”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陸若晴若是再要求這、要求那的,就是無理取鬧了。
她隻能微笑道:“好,多謝殿下費心。”
桓王又道:“再說,事情未必就到那一步了。太醫還在診治,也許能夠治好薑倫的腳呢?實在不行,我再找幾個太醫和京城名醫,盡力而為吧。”
陸若晴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別擔心。”桓王微微一笑,眼神好似三月春風一般和煦溫暖,“這事兒,頂多是陸箏兒的錯,不是你的錯,薑倫不會不講道理的。”
“嗯,知道了。”陸若晴輕輕點頭。
“他也不敢不講道理。”
“嗯?”陸若晴茫然的抬起眼眸,水汪汪的,宛若一泓清澈見底的清泉。
桓王看得心頭怦然一動。
但是,陸慕白在跟前,不好當麵調戲人家的妹妹。
隻能保持謙謙君子的風度,微笑說道:“你忘了?我說過,明天就回進宮去,像父皇請旨冊封你為側妃,薑倫自然不敢遷怒你們了。”
他說的是你們,自然就是指陸若晴、陸慕白和顧氏等人。
陸慕白忙道:“多謝殿下想得周到。”
陸若晴心下則是一陣自嘲。
如果她真的做了桓王側妃的話,薑倫和薑家的人,的確不敢遷怒她和哥哥、娘親,甚至包括祖母和姑姑,頂多隻對陸箏兒下手。
可是,她已經得罪了蘇淑妃,注定做不成桓王側妃啊。
----這事兒還得另想辦法。
其實她心裏清楚,像薑倫這種情況,越早救治是好得越快的。
但是,她可不能現在衝過去。
到時候,不僅要嚇壞了桓王和哥哥,薑倫也會以為她是一個瘋子,把她攆出去的。
罷了,要是太醫能隻好薑倫最好。
若是太醫束手無策,薑倫在經曆了絕望之後,才會對任何一點點希望都不放過。
到時候,她再想辦法治好薑倫的腳就行了。
陸若晴眼珠子轉了轉。
甚至想到,要是真的到了這種地步,那她……,嗬嗬,可就要讓薑倫幫幫忙,給陸箏兒和雲太君等人找點麻煩了。
“若晴,你在發什麼呆?”陸慕白推了推她。
“都說別擔心了。”桓王也道。
陸若晴趕緊收回心神,對桓王微笑道:“今天是殿下大喜的日子,反倒因為箏兒,給殿下添了這麼多亂,真是不好意思。”
“還跟我客氣?”桓王淡淡一笑。
“殿下,你好好休息。”陸若晴一臉無奈之色,說道:“我和哥哥,還是先把箏兒送回陸家去,不然天都快要黑了。”
“嗯,先早點回去罷。”桓王頷首道。
陸若晴對他回以溫柔嫵媚的一笑,福了福身,方才跟著陸慕白告退。
桓王看著她纖柔的背影,心神微微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