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心裏也明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家弟子性格淡泊,沒想到十年了,依然如此,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為人父母,他到底不舍得逼迫他喜愛的孩子。
“罷了,起來吧,為師看著你長大的,也不願逼你走不想走的路,你以後,不後悔就行。”
陳夫子深深地看了眼跪著的弟子。
王曉洲和老師相處了十年,亦師亦友更亦父,心裏也有些難過。
但是,世界這麼大,他難得這生不用困在後宅,他想走出去,帶著桃若他們一起,到處看一看。
攜好友,步行四方,一路觀山悅水,食五湖佳肴,品四海美酒。
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王曉洲朝著恩師磕了三個頭,方才起身。
……
張氏帶著兒子,滿心感激的告別了陳夫子一家。
牛車上,看著額頭微紅的兒子,有些欲言又止。
“娘,我沒事,和老師聊天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書房的書櫃。”王曉洲笑著解釋道。
張氏看著眼神溫和的兒子,笑了笑,沒在追問下去。
不知不覺,她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每日在家陪著張氏,一直等過了元日。
來年的三月份,王曉洲向張氏提出了遠遊的事。
張氏愣了愣,紅著眼,點了點頭,同意了。
王曉洲上前摟住伴了他十年的婦人,有些哽咽道:“娘,你真好。”
張氏沒說話,隻是輕輕的回抱了已經比她高很多的兒子。
知子莫若母,她相信她的兒子,很快就會回來。
三月初三,春暖花開。
王曉洲安排好家裏的事情,留下穩重的桃若,帶著青竹和他娘求的平安福,拜別了送別的眾人。
馬車搖啊搖,王曉洲半躺在馬車裏,烏黑的長發,順著白皙的脖頸,曼入其主人的青衣。
俊俏的少年,一手拿書,一手撚子葡萄,眉目彎彎,好不逍遙自在。
“主子,天色漸黑,附近沒有人煙,恐怕今晚得露宿荒野了。”青竹架著馬車,無奈道。
王曉洲聞言,放下手中的話本,掀開車簾,道:“要不然讓青一駕車,你先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寺廟。”
“天上烏雲慢慢聚集,我擔心夜裏會下大雨。”
青竹領命,施展功夫,沒幾下,就消失不見。
雛菊被改名改性,重新激活。
青一看著周圍的荒野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朝著變了樣的主人,行了一禮。
“主人,我們這是都成了男人?”青一好奇的轉了轉身體,開心道。
王曉洲點了點頭,笑道:“以後對外,舉止可別太女性化,你年紀小,生的又可愛,感覺娘們兮兮的。”
待了解事情原委,青一候在馬車旁,隨時保護主子,一邊忍不住又好奇的問東問西。
約莫一個時辰,青竹才回來,對著一旁的青一笑了笑,道:“主子,依照馬車速度,往右邊行駛半個時辰有間寺廟。”
“除了寺廟,在遠一些,有著零散的幾家農戶。”
王曉洲點點頭,還是選了寺廟。
馬車向右轉彎,快速朝著目的地駛去。
荒野中,一間青瓦小寺廟隱於其中。
寺廟年久失修,木門破敗,到處布滿灰塵和蜘蛛網,青竹把馬車停在寺廟邊上,給馬喂了些飼料,和青一一起打掃寺廟。
王曉洲望著寺廟裏唯一的佛像,微微出神。
以前他是不信神佛的,他隻信他自己。
可事實上,他就是離奇的帶著記憶,活了一世又一世,不明前路,不知輪回。
這間廟荒廢太久,佛像的金漆基本掉落,露出了裏麵灰色石身,看著忙碌的兩張卡牌,王曉洲笑了一下,從係統買了些金漆和一把雞毛撣子等。
卷起青衣,爬上去,先把佛像身上的灰塵用雞毛撣子撣幹淨,在用砂紙磨平表麵,最後用毛刷沾著金漆小心塗抹著。
很快,一座嶄新的金佛出現在眾人眼中,彎腰一拜,點了三朱廟香,感謝收留之恩。
在王曉洲轉身的時候,一點金光朝他飛去,轉眼即逝,無人注意。
收拾完寺廟,青竹點燃枯樹枝,開始準備做晚飯。
青一取出馬車裏麵的被褥,就著地上的麥稈,鋪了起來。
沒一會,外麵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周邊狂風大作,寺廟的木門,被吹的咯吱作響。
王曉洲不由起了壞心思,想到話本裏常看的鬼故事,慢慢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