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他陡然打斷她的話,“唐瀟,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一個滿口謊話的賤人,而去懷疑晚兒嗎?”
“今天,我一定要為晚兒討回公道。”
“那我呢?我的公道誰來討?”唐瀟聲音帶上哭腔,“鬱寒聲,你也不想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個瞎了雙眼的母親吧。”
“有你這樣的母親,是他一生的悲哀!”鬱寒聲俯下身,湊到她麵前說:“若他有命活著出生,我不會讓他知道,他是你這種賤人生的!”
“若沒有命出生,那也是他的幸運。”
“不……不可以,”兩行清冷順著唐瀟眼角滾落,“鬱寒聲,我什麼都沒做錯,你不能這麼對我。”
在鬱寒聲眼裏,她說什麼都已經是狡辯。
站直了身子,鬱寒聲一臉冷漠道:“開始手術吧。”
護士遞過來麻醉針,卻被鬱寒聲拒絕了。
他看了一眼唐瀟,眸底充斥滿了嗜血的殘忍:“不需要麻醉。這女人對別人狠慣了,心自然也是冷的,興許感覺不到痛。”
唐瀟聞言,這才恍然明白為什麼要將自己綁在手術台上。
鬱寒聲手形異常漂亮的雙手捏一把手術刀,緩緩逼近她的眼睛,俊美如斯的臉,此刻卻宛若地獄修羅,帶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殘忍與狠戾。
“寒聲,不要……寒聲,你放過我吧……啊——”
唐瀟慘叫一聲,剜心般的疼痛,令她原本蜷縮的身子猛然僵直。
眼前仿佛朦朧一片血色,黏糊糊的液體,沾滿了臉。
那把手術刀還在眼前不停動作,唐瀟滿嘴是血,掌心也被摳的血肉模糊。
可她居然不再叫了,直到手術結束,鬱寒聲以為她痛死過去了。
“去,把這角膜給鬱小姐換上。”他把角膜交給醫生,轉身看著手術台上死魚一般的唐瀟,她本來就醜,眼皮上血糊糊的一團,襯得整個人更加惡心。
看著醫用手套上她的血,鬱寒聲嫌惡的摘下,狠狠丟進垃圾桶。
“鬱寒聲。”一隻冰冷的不似陽間人的手,輕輕握住他的腕。
鬱寒聲垂眸看了一眼,卻沒甩開。
“我恨你。”
女人氣若遊絲,聲音卻帶著錐入骨髓的力量。
“唐瀟,可你又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才取你一雙角膜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欠我妹妹的一條命,又該怎麼算?”
她一字一頓的道:“鬱寒聲,你記著你對我做過的一切。”
“我記著,你待如何?你又能如何?”他冷笑一聲,抽回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手術室。
出院以後,唐瀟被送回清居別墅。
原本因為她醜,別墅裏的下人就不待見她,如今她又瞎又醜,便更是沒有拿她當人的了。
下人們每天給送的,淨是些連狗都不吃的餿飯,唐瀟日日逼自己下咽,為著肚子裏的孩子。
這孩子倒也爭氣,跟著唐瀟受苦,卻一天比一天長得大。
可就在唐瀟以為,鬱寒聲放過他們母子,任他們自生自滅時,清居的門卻被人從外敲響。
唐瀟護住小腹,警覺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鬱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