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醒過來之後,懸壺堂的藥湯治好了中暑昏迷少年的消息不脛而走,醫堂頓時聲名大噪。
沒兩日,醫堂門前還未到開門時刻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朱紅漆板木門一搬開,便隻見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剛開始的時候仁和堂還以為那是等王大夫和李大夫的病客,尋了半日才看到隊伍的源頭是在對麵的懸壺堂裏的,李掌櫃當即氣了個仰倒。
一個沒有大夫的醫堂,生意竟把有名醫坐堂的百年老店給比了下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老叟倒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性子,也不管後麵的人怎麼催,繼續有條不紊地倒著茶,一邊倒一邊給病客確認病症,幾天下來,有了種自己是半個大夫的錯覺。
醫堂裏隻有兩張方桌,幾把椅子,海碗的數量也是有限的,熟知了情況的老顧客再來的時候都是帶著自家的水壺。
少年在門口賴了兩日後終於在老叟的安排下在鋪子後院裏見到了戴帷帽的東家少女。
鋪子原來的設計結構就是蘇襄找人按照她說的去修改過的,前麵是鋪麵,鋪麵後麵有個小門,穿過去就是一個後院子,有一個葡萄架,架子下麵一張石桌,兩個石墩子。橫過院子之後有個類似書房一樣的小間,隻是那不是書房,而是放滿了醫書和搗藥的器具,算是少女研究醫術的一個小雅室。
雅室自然不方便外人進入,尤其是陌生人,所以蘇襄還是讓老叟把人帶到院子裏等她。
“老順頭,這就是你說想來我們醫堂打工的小子?”菱兒上下打量著少年,少年看著比她要小一些,應該比阿生也要小一些,看起來有幾分阿生的影子,隻是沒有阿生長得俊,皮膚稍微要黝黑一些。
“是,他還欠著我們十文錢沒還哩。”
老頭名字裏有一個順字,菱兒喊他老順頭,他也應著。此時老順頭語氣裏已經不知不覺沒了對少年過來做工的抗拒,畢竟這兩日病客漸多了起來,他一個人已經忙不過來了。剛開始那幾日每樣藥茶熬一壺就能坐上一整天,現在一天裏每壺茶湯至少要熬3壺才夠賣,尤其是暑熱茶和安神茶,天氣炎熱,買這兩種茶的人尤其多。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這小子暈在鋪子前麵,也沒有鋪子現在的好生意,所以東家應該會答應收他吧。
少年稍稍握拳,結巴道:“求東家讓我留在這裏做工吧……我很勤快,什麼都可以幹的……”後麵的話在瞥到老順頭警惕的眼神後又咽了回去。
真是個小氣的老頭。
“你想在這裏做工可以,隻是不規矩的事情以後不可再做。”
少女透過輕薄的帳紗淡淡道。不清楚底細的人她自然不會輕易留下來,隻是鋪子開張的第一日她有經過這裏,自己開的鋪子自然要關注一些,當看到少年買了一碗藥茶往回走之時,她就讓阿生跟了上去。
第一個顧客當然需要上心一些,畢竟她開鋪子是為了銀錢,經營還是要花心思的,萬一這人把藥買走了,回頭說喝出問題來訛上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