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所住終凝宮,從前是先帝淑妃的住處。
先帝龍玉殯天之後,淑妃便自請離宮,為先帝守陵。
宇文昊特賜蕭綰住在這裏,便是為了表示,他與蕭綰,便如同先帝與淑妃,情深意重,不離不棄。
此刻,立在這終凝宮外,蕭歌心中倒是翻湧不已。
當初,自己入宮之時,還曾想著,蕭綰到底是自己血脈親人,終凝宮地處偏僻,也不知她能不能住的習慣。
後來得知這終凝宮背後的含義,蕭歌倒是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小枝急匆匆上前,才要通秉,蕭歌卻抬手攔住。
“陛下,貴妃既然頭痛不已,咱們還是瞧瞧地進去,不要叨擾了貴妃休息。”
宇文昊深覺有理,忙點點頭,對小枝擺擺手,示意她不用通傳。
宇文昊在前,蕭歌在後,慢慢地往院中走去。
才到了寢殿之外,宇文昊正要進屋,卻聽到屋中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
“這輕煙姑娘,雖然武藝超群,可這腦子,實在不夠。”
一個女子一邊嬌笑著,一邊道。
蕭歌素來對人聲音十分敏感,隻一下,就聽出,這說話的,是今日前去自己宮中的那個婢女。
“一個婢子,能懂什麼?再說了,她又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不過是個粗俗不堪之人,能進宮伺候,還不是因為跟在蕭歌身邊罷了。”
“娘娘說得是。此刻,前朝後宮都已經傳開了。皇後娘娘非但禁足嬪妃,而且還任由娘娘您頭發發作,不許人探望醫治。如此行徑,哪裏能配得上皇後之位!”
“本宮就是要讓她明白,她不過隻是陛下安排在北境的一顆棋子,即便是回了京,也別想躍過本宮去!當日,能讓她成為皇後,本宮也算是盡了手足之情。”
這些話,都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宇文昊的耳中,蕭歌立在他身側,也是麵含笑意,微微側過頭,望著宇文昊。
那小枝立在兩人身側,緊張的滿頭大汗,喉嚨發緊,時不時舔著自己的嘴唇,麵頰抖動,想要通秉屋中之人,可是話到了唇邊,卻又被蕭歌淩厲的目光,驚嗬地全部都咽了回去。
“陛下,進去吧。”
蕭歌製止住了小枝通秉,一步上前,抬手便推開房門。
宇文昊正要阻止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蕭綰和屋中的丫頭聽到動靜,兩人如同受驚的小鳥,幾乎是同時轉過頭,驚異地往門外望去。
看到站在門邊,嘴上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和一臉惱怒不安的宇文昊,蕭綰的心中一沉。
“我……我……陛下……皇後娘娘……”
蕭綰驚慌失措,結巴了許久,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宇文昊冷冽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蕭綰的麵頰上,眼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拆穿的無奈。
“陛下,臣妾……”
“小枝來回稟,說貴妃的頭風發作,本宮和陛下特意來瞧瞧。看樣子,貴妃也無礙了?”
蕭歌說著,已經自顧自地上前,坐在蕭綰對麵,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玉白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扶手上輕輕地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