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宇文席說得沒錯。

雖然知道,每個人說得都沒錯。

可是,蕭歌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低著頭,鼻尖通紅,右手小心翼翼地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

“這些日子,我總能聽到一個孩子在耳邊呢喃的聲音。”

“六郎,你知道嗎?他一直在喊疼。我聽到了,卻無能為力。”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額娘。不管是阿滿,還是安兒,都不能在我的守護下長大,我以為,我可以守護著這個孩子。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守護著這個孩子。”

蕭歌越說,聲音顫動得更加厲害。

她的肩膀都在不住地打著顫抖,唇角也哆嗦著,凝視著宇文席。

“歌兒。”

宇文席一把握住蕭歌的手,大手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抬起另外一隻手,將她散落在耳邊的碎發,小心翼翼地別在她的而後,凝望著蕭歌,揚動唇角,擠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他不會怪你的。你說了,他在喊疼。若是你定要留下他,他隻會更疼。”

聞言,蕭歌的身子驟然一僵,幾乎都能感受到,自己四叔打了個一個寒戰,低聲重複了一遍宇文席的話。

“更疼?”

那小心翼翼地模樣,看到宇文席心中發緊。

他捧住蕭歌的麵頰,身子向前探出,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歌兒,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待到此次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好生為你調養身子。到時候,我們回到林陽郡,不管你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宇文席一臉堅定地望著蕭歌,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蕭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眼角還含著淚水,可是那雙眼中,終於有了些許光芒。

“我想出去轉轉。”

“好。”

見她臉上的陰霾終於消散幾分,宇文席心中歡喜,立即答應。

兩人用了早膳,宇文席吩咐人套了馬車,帶著蕭歌往都城之外而去。

羌人雖然實力比不上大梁,可是這裏卻是個景色宜人之處。

尤其是都城之外,聽說四處都是鳥語花香,別說是羌人自己了,便是大梁邊關人,有不少也會偶爾前來賞玩一番。

出了城門,宇文席和蕭歌將馬車留給輕煙,吩咐她駕車先回去,他們二人,下了馬車,一路順著鋪好的青石板道路,往城外的山上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出來踏青的羌人。

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其中不乏一些文人墨客。

蕭歌和宇文席一路往山上走去,總能聽到身邊又不少人,因為一首詩詞之中,用得字眼的好壞爭論起來。

這樣的場景,即便是在大梁也甚少見到。

可見,羌人這些年,不僅僅一直在武力上對外擴張,在文學方麵,也始終都保持著鮮活的動力,眼看著這繁榮景象,隻怕馬上就要超過大梁了。

一路往山上而去,人倒是越來越少,慢慢地,四周的景色越發美麗,可四周的人卻少得可憐。

蕭歌還懷著身孕,一路上,宇文席都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每走山上幾步,就要警惕地環繞四周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