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聽說,今日是上肆節。說晚上,要和咱們一同上街。”

“上街?”

二皇子挑眉,略顯不滿,打量了胡瓊蕊兩眼,“母後哪裏還能上街?若是再遇到行刺之人,傷了胎氣,如何是好?”

聞言,胡瓊蕊後背一僵,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黛眉輕蹙,倉皇失措地掃視了二皇子一圈,小心翼翼地道。

“二皇子,我知道,你為了大長老之事,心中多有不悅。可是,此事隻是他一人所為,你總不能因為他一人的過失,就牽連我們所有人吧?”

“牽連?”

二皇子目露怒色,猛地起身,盯著胡瓊蕊。

“如若不是胡傑想要要了母後的性命,母後如何會受傷?如若不是你父皇默許他這等行事,隻靠胡傑一人,他哪裏敢對大梁使者下這樣的狠手?分明是你父皇想給我大梁好看,才故意借著胡傑的手,做此等下作之事!”

胡瓊蕊被二皇子這一嗓子,嚇得猛然後退兩步,連帶著身子都打了一個哆嗦。

她雙手搭在身前,眉眼顫動著,喉嚨上下滑動,隻覺得眼中驟然氤氳起一陣霧氣。

“二皇子……”

瞧到胡瓊蕊這淚眼朦朧的樣子,二皇子心中一頓。

他心下生出一陣煩躁,不由咳嗽兩聲,別過頭,不再去瞧胡瓊蕊。

“二皇子,你擔憂母後,為了母後受傷之事,幾日都不肯見我。我也為著胡傑所做之事,不敢再見你。可,你可曾為我想過。”

二皇子心中微動,聽著她顫抖的聲音,不由緩緩別過頭,餘光打量著胡瓊蕊。

她麵頰上滿是淚水,帕子抵在麵頰上,時不時擦拭兩下,肩膀微微抽動著。

“我夾在你和父皇母後之間,成日裏,進也不對。退,也不對。我在宮中,要被父皇母後斥責。本以為,到了你這裏,至少能了以安慰。不想,你卻這般對待我。”

胡瓊蕊的聲音哽咽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二皇子看著她憋紅的麵頰,心中不由一疼。

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探出手,想要握住胡瓊蕊的手腕。

不想,胡瓊蕊卻猛地後退兩步。

她凝視著二皇子,右手顫抖著從衣袖之中摸出一隻荷包,放在桌上,向前推動幾分。

“按照我們羌人的說法,上肆節女子該送心愛男子一隻荷包。不過,二皇子如此瞧不得我羌人,這荷包,二皇子扔也好,送人也罷。”

說完,胡瓊蕊望了二皇子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眼看著胡瓊蕊走遠,二皇子才想到了什麼,快步追了出去。

胡瓊蕊卻已經小跑著,穿過了長廊,隻留下一抹背影。

二皇子再度回到屋中,拿起那荷包,打量一圈,心中咯噔一下。

方才胡瓊蕊的樣子,還在二皇子麵前回響著。

自己因為蕭歌受傷,遷怒羌人,沒法子給其他人發火,便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胡瓊蕊身上。

仔細想來,對胡瓊蕊也著實不公平。

想到這裏,二皇子握著荷包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