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抬起頭來與朝風行對視,眼裏有令人不明的內容,他看著朝風行說:“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吃了一驚,想不明白空寂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謊話來,之前在我閃避怨靈的時候他明明驚訝地說了一句話,他說“有怨靈的存在”,可是為什麼現在他要否認呢?我想起他竟然知道穆修飛心裏的苦楚,他怎麼會知道穆修飛的過往?是穆修飛告訴他的嗎?
仿佛麵前的人也令我看不懂了。空寂,你心中有什麼秘密,竟然要對你的夥伴撒謊也不要說出來!是不是,你也有你的難言之隱。
我低頭看著受傷的腳,被扭到的腳部紅腫之色在朝風行的藥物塗抹下,減輕了不少。我低著頭,淡淡說道:“我也看到怨靈了,朝風行,你是不是也要問我為什麼可以看到怨靈?”忽然討厭起這樣子的朝風行,他對空寂的懷疑已經不用明說就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得出來。
難道他在懷疑空寂是末日族派來的內奸?
朝風行麵容平靜地說:“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他站起身來,碩長的身軀在豔陽下投下灰暗的陰影。幹淨明朗的臉平靜無波,就好像我剛才的問話已經不再重要了一樣。
芊映輕聲笑道:“塔兒吃了記憶之花,她就是空眉了,凡是妖,都可以看得到陰邪之物。隻是嗬,空寂,三年前傳遍翼人族的事原來是真的是不是?”空寂一聽,臉色頓時變了,本已平靜的雙眼裏複又流露出無盡的痛苦來。
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就將人逼到無處可避的境地上。不單單變著相罵我是妖精一個,還將空寂複又扯入談話的焦點內,她的心思,果然夠玲瓏。
空寂本就是不會說話的人,在芊映的追問下,他根本說不出話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就連水綢,也察覺到場麵的尷尬氣氛,故作輕鬆地說:“再不趕路,隻怕這天色又要黑了。”
天沒有這麼快變黑,隻是在我們趕了一程路後,水綢驚奇地說了句:“空寂!空寂他不見了!”我心裏一驚,昨天沒有睡好現在不斷泛起的困意完全遁去,連忙在周圍尋找空寂的身影。哪裏還找得到!空寂真的如水綢所說消失了。
空寂,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沙漠裏你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你說過你已經被翼人族拋棄,無處可去,以後就跟著我了。可是現在,你在哪裏?
浪心道:“我們的食物大部份都在空寂那裏。現在他連同食物和他的駱駝一起消失,那是怎麼回事?如果是遇到了危險,我們不可能不知道。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冷冷道,“空寂自己悄悄離開的。”
我內心一震,忙說道:“空寂不是這種人!”其實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浪心真正想說的是,是空寂故意要帶走食物陷我們於危險境地。
浪心看著我,眼裏有蔑視的意味:“他不是人,他隻是一個三流翼人都排不上號的翼人而已。”
對了,我怎麼會忘記這個玄時空的等級分製!我看著火龍族的四個人,內心一陣悲涼。空寂嗬,在這些人當中,隻怕除了我和穆修飛,便再也沒有一個人對待你如對待真正的朋友。你是不是覺察到了這一點,你才不辭而別?
朝風行蹙起眉說道:“浪心,事實未證實之前,不可胡說。”
我拍著水綢的肩膀,急聲說道:“他一定是不經意中跟丟了我們,還在我們的後頭。快停下來,我要回去找他!”自從我的駱駝被怨靈吞噬掉後,我一直都是與水綢合坐一騎。
朝風行已經停了下來,扭頭對浪心道:“浪心,你回去找一下,千萬不要離開木樁走,莫在沙漠迷了路。如果十裏路之內還找不到空寂,你順原路返回,我們再行計劃。”
隻是我們都沒有想到,去尋找空寂的浪心,也一去不回了。
天色愈來愈黑,別說人,就連一隻鬼影也沒有看見。
水綢臉上再也沒有活潑之色,她擔憂地說道:“浪心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按理說,他早該回來了!”仿佛想到了些什麼,她臉色突然一變,道:“難道,浪心他遭遇了不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