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向陽歎息了一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雅雅,你是太在乎馨馨的想法了。其實,從科學上講,人隻是一種物資。人死亡,就等於物資消滅,就什麼都沒有了。思想會隨著肉體這種物資的消亡,徹底消失。她怎麼會給你托夢,會警告你不要搶她的心上人呢?”
唐雅抬起淚眼,“既然是人死如燈滅,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按照她生前的願望,給她舉行冥婚,給她見衣冠塚?”
米向陽搖搖頭,苦笑,“其實,這隻是活人自己安慰自己罷了。舉行婚禮也好,建衣冠塚也罷。我覺得,馨馨根本不會知道。是我們這些活人,想要她來了無遺憾,才做這些對死人來說毫無意義的舉動。”見唐雅似乎有些讚同,又循循善誘,“如果你這樣想,馨馨沒了,你要代替她來愛霆君,來照顧閻霆君一輩子,讓馨馨無牽無掛地安息。興許,你就會夢到馨馨站在雲端祝福你和霆君,夢見她感謝你。”
唐雅有些不敢相信,“可能嗎?”
米向陽鄭重地點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這樣想。我覺得,應該會做這個夢,應該會夢到馨馨祝福你們!”
唐雅苦笑一下,輕輕歎息。
為了不讓米向陽擔心,故作輕鬆地說道,“姐夫,謝謝你!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舒服多了。不管能不能做這樣的夢,不管能不能和霆君在一起,我都從心裏感激你。起碼,我現在沒這麼難受了,心裏沒那麼堵了!”
米向陽牽著她的手,寵溺地笑了,“走,回去吧!別讓爸媽和你姐擔心。清韻現在懷著孩子,心情抑鬱,會影響孩子健康的。”
“嗯!”
唐雅應了一聲,跟米向陽一起走回家。
唐家別墅的二樓窗口處,呆呆地立著一個人影。
李清韻那雙光瀲灩的美眸裏,蘊含著一絲淡淡的水霧,也夾雜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和落寞。她的手指甲,直接掐進了肉裏,卻一點點也不知道疼。
怪不得,米向陽對她冷淡疏離。
怪不得,他從來不想熱戀中的男人對女人那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整日膩歪在一起,恨不得時時刻刻纏綿歡好。#@$&
原來,他心裏裝著的,一直都是唐雅。
她李清韻的落寞,他看不見。
唐雅有一丁點兒的不開心,他都揪心扯肺牽腸掛肚。閻霆君前腳走,他後腳就背著她這個懷著身孕的妻子,去安慰唐雅。看大他抱著唐雅安撫的那一刻,她真想站在窗口大聲喊一嗓子。可惜,她不能也不敢。她害怕唐爭輝夫婦找到了親女兒,厭惡她這個不識好歹的義女。也害怕米向陽一怒之下,棄她而去,不管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做了幾個月大小姐,過慣了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不想再回到過去,繼續過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不想自己把自己打回原形,做那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人人都可以踐踏的村姑。%&(&
所以,她隻能忍。
她隻能裝做沒看見似的,把委屈和眼淚咽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