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十五分。

對於我來說,身體裏的鬧鍾非常自然的將我叫醒了。

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能力,不過我對時間的把握確實非常準確的。所謂的生物鍾,那麼有這些生靈所具象化的妖怪們,我們,也自然的繼承了這份能力。個人來說精度可以到每分鍾,秒的話,努力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真到那麼精確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因為人類對於時間的誤差所能接受的普遍氛圍是分鍾,真正對秒感興趣的,恐怕就隻有名為科學的妖怪的天敵們了吧。

雖然現在的時間對於人類來說還算早——事實上未鳴從未在七點鍾之前醒過,不過因為學校很近,所以也沒什麼——不過對於每時每刻都在奮力生存的生物來說,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清晨第一刻的陽光,是任何植物都渴望得到的,也是想要貪婪的汲取的。

我默默的洗漱完,然後看了眼睡在沙發上的人類——澤木未鳴,隻覺得心中萌生了一股笑意。微微笑了,我能感覺到,我的麵部現在一定是這樣的表情。當時把她從白澤那裏搶過來的情景也是曆曆在目呢,未鳴的確是個擁有特殊才能的人類,就連那個熱愛曆史熱愛到快瘋了的白澤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呢。雖然最後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不過最後也算是我的全麵勝利了——畢竟再怎麼說,我可是[風見幽香]啊!

[風見幽香]弄不到手的東西,可能還未曾存在過。

穿上園藝用的圍裙,屢起衣袖,打開店門的鐵閘門, 準備新一天的工作。

然而一個令人厭煩的物體被擺放在了我的麵前——一個滿身酒臭味的邋遢的不能再邋遢的大叔就這麼的躺在了我心愛的店門前。

怎麼辦,瞬間想停業一天了。

正當我打算轉身回到店裏的時候,就像是被水草纏住腿腳一樣的危機感讓我不寒而栗,同時因為向前行走時的慣性,自由落體般的失重感也旋即而來。最後,就是與地麵親密接觸的冰涼已經疼痛感了。

“一、一……一杯水就好了。”

宿醉之人才會有的特殊的說話語調衝身後傳來,我趴在地上,回過頭去看著大叔,隻覺得心中一陣哽咽,心塞的感覺讓人什麼都說不出來。

“哇!好臭!”

剛出睡夢中醒來的未鳴,從樓上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在嫌棄大叔。

“不要這麼說嘛,被女子高中生這麼說就算是大叔我也是很受傷的。”

“那你倒是別這麼邋遢啊。”

對惡意賣萌的大叔,一律處以嘲諷之刑。

“別這麼冷淡嗎~小幽香。”

“大叔我可是得了一種不喝酒就會死的病呢,對了,你這裏有沒有酒啊?你這裏這麼多花,應該有釀花酒才對的。”

“很抱歉,我這裏可沒有那種東西!”

“……”

“未鳴你……”

看著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害羞著的未鳴,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幽香姐……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聽說可食用的花卉也是能夠進行發酵的……”

“看吧,我說中了吧!隻要是酒,就沒有能逃過大叔我的鼻子的!”

嘛,也隻不過是孩子的探索欲和創造力的體現,對未鳴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

我才不會介意這麼一丁點兒的小小的背叛呢。

“幽香姐……不要一邊微笑著一邊拿起修剪枝葉用的剪刀,人家有些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