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愛上了自己的女兒。

他愛上了那個和她母親極端相似,又有幾分與自己相似的女孩。

這幾乎並最終發展成了一種病態的愛慕。

你可以說這是一種對當時的補償心理,但是,就我而言並不是那樣的——這僅僅是一種未達到個人興奮的頂點而產生的變態心理罷了——所以才說人類真是個有趣的物種,無論觀察多久,都不會令人失去興趣。

在我觀測的時候,這種行為已經是一種徹徹底底的變態行為了,而那位老爹也已經是徹徹底底的人渣了——至少在麵對風見幽香的時候是這樣的。

一開始是怎樣的舉動我不清楚,但是,在花田裏欣賞著女孩幼小身體的插花藝術,那也真是難得的惡趣味呢。雖然直接說並不是太好,但是有多少的植物造訪過女孩那溫暖的秘密花園呢?

——反正不少。

而白天讓風見幽香到花田裏工作,那位父親也絕對的會在閣樓裏欣賞著女孩勞作的倩影——變態的如此風雅,也是極好。

風見幽香對花的報複,或許就是源自於這樣的慘痛經曆,但是,這絕不是那股令我感到不快的不祥的來源。

一種真正的異常,在這種極度特意的環境下開始萌芽了。

說起來,或許在無論遭受到什麼都不曾哭泣和其他性情流露的女孩會對路旁野花微笑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並重視這種異常了——不過在當時,沒有什麼能比[巫女]懷孕還能令我絕對驚奇的了。

瘋掉的並不是風見幽香,瘋掉的是風見幽香身邊的整個世界。

我到最後這麼認為的。

我不知道風見幽香的這種特異性的演變開始了多久,但是,這是一種慢性中毒。並隨著父親的每一次造成的傷害而愈發的蔓延,這毒已經無人能解。而所有人的漠視都將這問題唯一的解決方案堵死在了繈褓之中。

世界的意識是會流動的。

這是我第二次體會到這個真諦的經曆。

風見幽香的變異來的非常迅猛,強烈。

以至於我一開始根本就無法做出反應。

名為風見幽香的變異第一次開始了。

出人意料的一瞬間,她聽到了[世界]的聲音。

那是一種求救,一種來自[世界]的呼喊聲。我們可以更加簡單的理解為那是[花]的聲音,但是這是一種比風見悠梨所聽到的要更加嘈雜的聲音。是[死]的聲音,是所有生物的死訊。是名為生命的悲鳴,是生命在用力呐喊的悲鳴。

該說是報應呢,還是別的什麼。

總之這是名為世界的惡意。

這世界的悲鳴全部的流入了這名為風見幽香的少女的體內。

我不知道那些聲音之中是否有曾被她殘忍殺害的[花]臨死前的呼救,但是,無數的,無數的,難以形容的大量的呐喊,悲鳴湧入,這種一股腦的注入,最終就像是不斷的往氣球裏吹氣,一直吹一直吹,最後轟然鳴動!迎來爆炸式的結局。

無法想象的,[世界]會這麼積極的與[生命]交流。這股惡意洪流流入少女那脆弱而飽經磨難軀體裏,為了為[生命]帶去升華。

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讓[生命]去承受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真的是可行的嗎?

這是第二個我向[世界]發問的問題。

並且所有的問題,[世界]都確實的回答了我。

方案可行。

這就是世界的答案。

沒錯,風見幽香承受了下來。

憑一己之力,將世界的惡意吞噬殆盡。

在將[自己]殺死後,她將一切殺死了。

父親,兄弟,姐妹,侍者,村民,人,貓,狗,魚,樹,花,一切都殺死了。

她徹底的成為了怪異。

接受了世界的惡意之後,她自身也變成了與惡意等價的存在。

我真的記得,到現在我也記得,那天她在烈焰鮮紅的燃燒著的花田裏對我說的話。

“紫啊,[生命]活著就是場災難呢!”

這是她對於自己生命的反思?

還是她對於自己生命的憎恨?

又是她對於自己生命的厭惡?

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確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這麼一位聚集著大量的名為[惡意]的力量麵前,我清楚的意識到,對於未來至關重要的轉折點就要發生了。

另一半的[支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