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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幽靜,天地間仿佛隻剩她一人。
嶽宴溪走啊走,看到一汪泉,熱氣蒸騰的泉,白茫茫的水霧讓周圍景色變得虛幻。
那虛幻中間有一個人,撩撥著水,嘩啦嘩啦。
多熟悉的景象啊,不用猜,迷霧中的人肯定是禾謹舟。
這可不就是她日有所思想做的事麼?
從前許多顧及,做夢都要念一聲“罪過”。
如今啊,恐怕是報複性做夢。
嶽宴溪重新邁開腳步,朝溫泉行進,撥開白霧,踏進水裏,水沒到膝蓋上,暖呼呼的,嘩啦嘩啦。
果然,禾謹舟正往身上淋水呢。
纖細修長的小腿將清澈的泉水分開,嶽宴溪走近了,跪下來。
夢裏的禾謹舟,舉手投足,帶著徹骨的風情,哪像真人,一個不開花的鐵樹。
嶽宴溪伸出手,握住那盈盈的肩頭,使勁晃了晃:“有本事在夢裏勾引我,就沒本事當著我的麵說句軟話?”
夢裏的人也不生氣,剪水的眸子反倒更加深情。
這哪是禾謹舟會做的事啊?
做個夢都夢不到個像的,沒勁。
“叮。”一個刺耳的鈴聲將嶽宴溪從溫泉水裏揪出來,扔到床上。
日理萬機的總裁,每天有那麼多要處理的消息,可永遠都有一個人的消息能夠穿破重重疊嶂。
為一個人設置強提醒的鈴音,讓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她不是13歲,是30歲啊。
愛是砒丨霜,也是蜜糖。
她吃著甜,幼稚一把又有什麼關係呢?
禾謹舟發來兩個字,謝謝。
那是想起來自己的生日了吧。
嶽宴溪隻回了一個字,嗯。
出於什麼心理呢?
大約是她這個年紀和身份的人,哪能人家一說什麼,就小嘴叭叭叭個不停。
禾謹舟看到對話框裏那個簡單的回複,說不上哪裏奇怪,但總是有點怪的。
嶽宴溪就不問問她在謝什麼,或者該給她解解惑,那碗麵,究竟是不是有意為之。
禾謹舟搖搖頭,一定是因為剛剛夢過母親,才生出這麼多奇怪的想法。
她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站在這裏能聽到夜晚嗚咽的風聲。
看到不遠處的另一幢房子,仿佛能透過外牆,直接看到裏麵的人。
其實一碗麵而已,根本無需糾結。
她連生日都早已不在意,還會在意……
還是有點在意的。
禾謹舟重新拿起手機,直接發問:“為什麼煮麵?”
好奇心,是探索知識的動力,生物進化中,越聰明的人好奇心越旺盛。
可消息過去之後,就猶如石沉大海。
半個小時過去,也沒有回音。
禾謹舟揉揉太陽穴,她不該為這點小事犧牲睡覺時間。
或許是因為那個問題一直縈繞心頭,她夢到了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