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的男子器宇軒昂,威嚴很盛。
柳味知道,那便是當今聖上的三弟晉王趙光義,也是當今的開封府尹,當然,柳味還知道他會是宋朝的第二位皇帝。
晉王在眾多朝臣的擁護下來到祭典的地方後,便開始了一連串繁瑣又略顯無趣的程序,曹珝本來還是很激動的,可慢慢也就失去了耐性,乃至祭典完畢,晉王帶人登上樓閣,曹珝這才匆忙拉起柳味向岸邊跑去,因為祭典結束,龍舟賽就要開始了,而開始之前,他們需要給自己的隊員打氣。
其實打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打仗如此,龍舟賽亦是如此。
而打氣也分多種,有利益相誘,也有激起內心渴望的。
利益相誘,那天曹珝已經說過,奪得了第一,每人五十兩銀子,這些漢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自然是要拚盡全力的。
不過除了利益相誘外,還要有人能為他們鼓舞士氣才行。
所以賽龍舟前,每支船隊都會當眾吟出他們的詩詞,詩詞好,有氣勢,自然就能夠激起男兒鬥誌。
二十支船隊,一個接一個的將自己的詩詞吟了出來,不過周圍圍的百姓太多,真正能夠聽清楚每個船隊吟了什麼的,也就隻有他們的船隊以及離的近的百姓。
不過那些王公貴子,卻也有自己的辦法知道每個船隊的詩詞是什麼,因為他們都會派人在下麵等著,將每個船隊的詩詞記錄下來,然後拿來看。
當一聲令下,二十支龍舟破水衝去的時候,他們的詩詞已經紛紛傳到了各個王公貴子的手裏,如意郡主和興平郡主兩人將那些詩詞各看了一遍後,便遞給了各自的丫鬟,綠衣拿著那些詩詞,突然想起柳味寫的那首來,不由得動了心思。
“郡主,這麼多詩詞,您覺得那首最好?”
如意郡主平時是最喜歡詩詞的,不過綠衣問完,卻也隻淡然一笑,並未作答,旁邊的興平郡主見此,連忙笑道:“穎姐不必顧慮我家駙馬,他那個粗人,那裏會作什麼詩詞,你且說一說那首詩詞最好吧。”
如意郡主見自己的心思被興平郡主看破,於是便也不再堅持,從那些詩詞當中拿出了一張來,道:“這首是這眾多之中最好的,若不來現場觀看,隻看這詞,便能感受到一股熱烈緊張的氣氛,仿若親身而來。”
興平郡主見如意郡主如此稱讚,不由得拿起輕輕吟了一遍:
紅旗高舉。飛出深深楊柳渚。鼓擊春雷。直破煙波遠遠回。歡聲震地。驚退萬人爭戰氣。金碧樓西。銜得錦標第一歸。
興平郡主吟完,如意郡主又十分滿意的微微頷首,可旁邊的綠衣則不由得咦了一聲,如意郡主見自己的丫鬟如此不懂事,不由得微微凝眉:“綠衣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綠衣連連搖頭:“沒有,隻是……隻是奴婢見過這首詞而已。”
如意郡主看過的詩詞很多,當不認為這是抄襲古人的,於是便又問道:“從何處見的?”
綠衣不敢直言是駙馬寫的,隻微微低首:“幾天前,在駙馬的桌子上看到的,當時駙馬寫好後,命府裏的小廝給曹駙馬送了去。”
聽到綠衣這話,如意郡主和興平郡主兩人皆是一驚,那興平郡主則有些恍悟:“那天姐姐府上的確有名小廝送了封信給我家駙馬,若這首詞真是柳駙馬所寫,姐姐以前倒當真小瞧了他。”
如意郡主此時有點心亂如麻,一直以來,柳味在她眼裏不過是個窩囊廢罷了,那裏會寫什麼詩詞,可隱隱間,她有很希望這首詞就是柳味寫的,畢竟他們成親已成為事實,如果不出意料,他們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了,她無力反抗,自然還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有點出息才行。
正當如意郡主不知該如何應對興平郡主話的時候,曹珝和柳味兩人已經從下麵走了上來,那曹珝嗓門很大,還沒進來,便能聽到他的聲音。
“柳兄,那詞你從那弄來的,當真是妙極了,我當初看了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你又去求了陶穀呢!”
“去求陶穀倒不至於,不過從那弄來的,曹兄就不必尋根問底了!”
“哦,明白,明白,那個人很低調是不是?本駙馬明白的,不過那天有空,你一定要把他請出來,我做東,大家一塊樂樂……”
他們兩人的話很快傳到了如意郡主的耳朵裏,如意郡主聽他們兩人談話的意思,這首詞是柳味找人代寫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本來還想等柳味上來問個清楚的心思也沒有了。
綠衣則微微凝眉,她一直堅信那首詞是柳味寫的,可自己一個丫鬟,又不好問,最後也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