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遊見他麵色突變,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瞧著他,忽而掩口一笑,說道:“臣妾方才隻是開個玩笑,您可不必當真!”
“有什麼話你盡管直說,無論如何,朕絕不會怪罪於你。”楚宣邊說邊取下她掛於腰間的九龍佩,麵色鄭重地說道:“你將這九龍佩帶在身上,無論是誰,絕不敢動你分毫!”
碧遊接過他放於掌心的玉佩,語重心長地說道:“臣妾倒是沒什麼,隻是怕燁兒沒了親娘的庇護,日後會受委屈!”
“你且放寬心,有朕在,絕不會讓你們母子受任何委屈。”楚宣思及近日因思念母妃而哭鬧不止的大皇子楚奕,又想了想臥病在床的昌平公主,心頭湧上一股酸澀之意。他邊說邊握緊了碧遊的手,卻不知放於她掌心的那塊玉硌得她有些痛。
“皇上,凝暉宮的那一位雖生得極像往日的賢妃娘娘,可她終究還是不是。若是您一直這麼寵她愛她,小心她日後可要恃寵而驕了。不過,她雖非臣妾那個素未謀麵的胞姐上官錦瑟,卻也是位故人,不知皇上可還記得?”碧遊心知他話已至此,再是不說,隻怕要惹惱了他,況且她手中握著他給的護身符,索性便說出了真相。
楚宣聞言,墨染的眸子瞬間凝為一點,怔怔地瞧著她問:“你這是何意?”
碧遊不著痕跡地掙開他握著的手,垂下眼簾答道:“皇上這話該是問凝暉宮的那一位吧?您與她相處已久,對於她,想必是多有了解。若是您認為她是上官錦瑟的轉生之軀,那麼您可曾問過些別人不曾知曉的私密之事?”
她這番話,讓楚宣不由一怔。自打郭玉蘭入宮以來,他便與她好得蜜裏調油、如膠似漆。她長得與錦瑟極是相似,又時常做一些有關錦瑟往事的夢,甚至能清楚地說出他與錦瑟曾經的喜怒哀樂。他一直深信郭玉蘭便是錦瑟的重生,從未對她有過懷疑,而今聽聞碧遊提及,當即回想一番,確實發覺郭玉蘭與錦瑟並非完全相似。
碧遊見他怔然無語,握緊了手中玉佩繼續說道:“她跟皇上提及的往事,可是宮內資曆較長的宮人知曉的?說起來,您與賢妃娘娘的那些趣聞軼事,往日宮人們私下裏也曾說起。況且那位故人與又是孝賢夫人的遠親,若是她想了解您與賢妃的往事,自是輕而易舉之事。”
“夠了,不要再說了!”聽她絮絮叨叨說了這麼些,楚宣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恐慌。他願這好不容易失而複的一切成為虛幻,更不願再次失去他摯愛之人。
碧遊見他如此,隨即閉口不言,她瞧出他的心在動搖,不過也痛恨他的軟弱。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能放下過往,該說他是癡情,還是固執?抑或是想自我安慰,以為錦瑟仍舊活在這世上,藉此緩解對她的愧疚。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碧遊率先開了口:“方才臣妾所說不過是些無稽之談,皇上隻當是不曾聽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