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碧遊起身整了整衣袍,款款朝他一禮說道:“不知奕兒現下是否睡了,臣妾這就去偏殿瞧瞧!”
言罷,她不等楚宣回答,走到了門挑了簾子緩緩而去。
此刻的凝暉宮內,郭玉蘭正愁眉不展地與月初商討宮內近況。前幾日她是為茗霜殿昌平公主的病情擔憂,現今她病情雖未好轉,好在一時半會無性命之憂,總算是讓她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昨日經由月初隨口一提,讓她不由得更為憂心起來。
昌平公主得病之事恰巧在這節骨眼上,月初便有些懷疑是那位李修媛搞得鬼,隨即派人去查探一探,結果是一無所獲。
郭玉蘭對那李幽月並非是深信不疑,細細想了一番對月初說道:“如今這後宮局勢已然有些明了,茗霜殿那位也是個再精明不過的人,此時她必不敢有什麼動作。”
“那為何昌平公主會突然病重?而今知曉娘娘身份的,也唯有她了。”月初對那李幽月本就心懷不滿,聽了郭玉蘭所言,不由反口問道。
“依本宮之見,這倒未必。細想這後宮之中,眼下最為棘手難纏的應是碧棠殿的那一位了。若她真的是前朝郡主,依她的手段,本宮真正的身份,她早晚都會知曉。你且想一想,自打她回宮以來,本宮所計劃好的事情進行得極不順利,或許是她瞧出了什麼端倪,私下裏從中作梗也未可知。”
對於碧遊,月初雖與她不甚相熟,不過當初能得孝賢夫人掌識的,定是不凡之輩。加之郭玉蘭又對她評價匪淺,不由得讓她替自家主子心急起來:“娘娘,若真是如此,何不如先下手為強?”
“嗯,看來是要出狠招了!”一想起碧棠殿的那位宸妃,郭玉蘭便覺心頭發慌。她倒是不曾怕過錦瑤,更不懼怕這後宮的諸位妃嬪,她唯一忌憚的,便隻有碧遊了。當年,她可是親眼見著皇帝對她的思慕愛戀,那般的情深,是她曾無比渴慕的。
月初知她此言何意,深深地朝她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奴婢這就著手去辦!”
當晚,楚宣又是歇在了郭玉蘭所在的凝暉宮。白天雖是聽聞碧遊說的那些話,可他隻是將信將疑。不過他畢竟是英明天縱的帝王,聯想起前些日郭玉蘭的異常,他也察覺她與錦瑟確是有些不同。隻是,他對她,總是心生依賴戀慕。也許正如碧遊所說過的,他對錦瑟心存愧疚,隻是想通過什麼方式補償,藉以擺脫盤桓於心頭多年的虧欠之情。
前兩日郭玉蘭因昌平公主病重而魂不守舍,現今聽聞她的病情暫無生命之憂,加之早上已與月初分析好現今後宮情形,也商量好應對之策,因此今晚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著。楚宣見她如此柔情四溢,自是甘之如飴,隻是碧遊說的那些話始終在腦中徘徊,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