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從來都是紳士,進退得宜的,給她留足了空間。
房子沒裝修好,不過是一個試探的借口,兩人心知肚明。
所以言初的話,便是變相的拒絕了。
新家在江氏附近,高層靠海,裝修全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處處可見用心。
“你真的,一點都不對鬱寒動心嗎?”脫下警服的女人穿著一身寬鬆的孕婦裝,坐在淺綠的布藝沙發上。
言初無奈笑笑:“怎麼連你也這麼八卦。”
兩年前的劫難,倒是讓言初意外收獲了一個好友。
她墜江之後被鬱寒救起,雖然傷重,卻被搶救了過來。繼續負責她這個案子的女警龔嘉性格潑辣爽利,因為同情她的遭遇,答應了為她隱瞞還活著的消息,言初才有了這兩年的清淨。
兩人自此以後保持著聯係,關係也日益親近,儼然閨蜜好友。
“這哪是八卦,我是真覺得這人不錯,你可以考慮看看。”龔嘉抱著沙發上的抱枕,麵色柔和。
言初站在落地窗前,麵色沉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不可能開始一段新感情的。”
無論是江盛安還是鬱寒。
前者,她不願意糾纏。後者,她不願意拖累。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龔嘉不能讚同:“像我們這種把命栓在褲腰帶上的職業,不是也得戀愛結婚?”
“那怎麼一樣?”
可能性和確定的死亡倒計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真等人家移情別戀,你就等著哭吧。”龔嘉挑挑眉,實在對這個固執的好友無奈了。
言初失神地看著遠處蔚藍的海麵,聲音很輕。
“那也很好。”
說不動心是假的。
沉入漆黑江底那一瞬間,黑暗,寒冷,身體麻木到失去知覺......
光亮漸漸在眼前消失,言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累,好痛,隻想就此沉睡。
他像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亮她幽暗死寂的人生,堅定地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
但,她已經沒有資格去擁抱那束光了。
所以,如果鬱寒能遇到一個好姑娘,她一定會微笑祝福。
無比真心。
言初搬離鬱家的事情,江盛安自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還來不及高興,便接到了另一個意外的消息。
等他趕到市精神病院,隻剩一間淩亂的空房間。
“抱歉,江總。”院長趕過來,滿臉愧色:“對方來的人太多,我們無法阻攔他們帶走蔣小姐。”
蔣玥在他手裏,並不是秘密。
可誰會這麼不惜一切,動用這麼大的勢力救出一個瘋掉的女人?
“增添人手,保護言初。”江盛安冷硬的下顎線條繃緊
對方出手幫蔣玥,對自己和言初便是威脅。
言初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邊,絕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上任不過半個月,言初便忽然提拔江盛安的叔叔進公司擔任要職,江劍南當初離開公司是因為什麼,並不是秘密。
言初這一手,誰都看出來她對江盛安不加掩飾的敵意。但江盛安那邊,卻沒有任何應對,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幾乎是明晃晃的宣示,他舊情難忘,要追回言初。
公司的元老眼觀鼻鼻觀心,都不約而同選擇了觀望。
周一的例行工作彙報會議,氣氛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會議一結束,大家就迫不及待離開會議室。
“好久不見啊,親愛的侄子。”江劍南臉上的笑十分挑釁。
江盛安未分給他半點眼神,仿佛坐在眼前的隻是一個跳梁小醜。
言初對兩人針鋒相對的劇情不感興趣,整理著桌上的文件起身要走,被江盛安叫住:“晚上有場晚宴,和我一起出席吧。”
不等言初拒絕,他便補充道:“是我們公司合作夥伴的聚會,我介紹你和他們認識。”
言初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終是點了點頭。
她離開後。
江劍南唇角揚起略微興奮的弧度:“沒想到當初不擇手段往上爬的江盛安,也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時候。”
他起身,走到江盛安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楚小姐這個合作夥伴,我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