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安不可能去死,當然言初也沒指望他真的能去做。
即便裝得再深情,江盛安最愛的,永遠是權勢名利,永遠是他自己。
她兩年前轉讓給鬱寒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加上鬱寒收購的百分之十江氏散股,相比江盛安手上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還是少了些。
他掌權江氏將近四年,手底下也有自己的勢力。
即便他對自己還有微末的感情和愧疚,要瓦解吞並完言氏旗下大半產業的江氏,也絕非易事。
所以,她需要一個得力的合作夥伴。
市郊,半山腰的山間別墅內。
言初麵前的雜誌翻閱過半,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年到中年卻保養得宜的男人在她對麵落座,眉目間與江盛安有幾分相似。
他淺笑道:“侄媳今天怎麼得空來看我?”
這是江盛安的叔叔,江劍南。
“我已經和江盛安離婚兩年了。”用楚顏的身份回國,就並沒有打算隱瞞,自己是本該死去的言初。
“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與您合作。”言初並不拖遝,開門見山道。
“我跟你合作......”男人臉上仍是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底卻閃過冷光:“侄媳莫不是忘了,我如今落魄,還是拜你所賜。”
當初江盛安掌權江家之初,江劍南便動過奪權的心思,不過江盛安公司有言初幫扶,身後還有言家撐腰,他終究還是敗了。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言初直視男人的雙眼,一派坦然:“我與江盛安的恩怨,江總不可能沒聽說吧。”
“那又如何?你對我侄兒癡心一片,說不準哪天便會倒戈相向。”江劍南話裏明顯壓著火氣:“我無法信任你!”
當年,他便吃過一次虧。
“家破人亡,再深的感情也耗光了。”言初放軟了聲音,態度誠懇:“我需要奪回言家,而你就甘心把江家拱手讓人?”
“你不信我沒有關係,不過是個提議,你大可拒絕。”
她知道,江劍南不會拒絕這次機會。
除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幫他。
從別墅出來,坐上回程的車,坐在前座開車的保鏢終是忍不住問:“言小姐,您為什麼要舍近求遠,與江家的人合作呢?”
明明他們公子更能信賴。
言初斂眉,掩下眸中情緒:“我自有我的原因。”
保鏢雖有不滿,到底念在她是鬱寒喜歡的人,閉嘴不說話了。
一路沉默,到達鬱家大宅。
客廳,鬱寒戴著金絲眼鏡批複文件,見她回來,抬頭淺淺一笑:“回來了?今天在公司順利嗎?”
鬱家和以前的言家都是頂層豪門,作為掌權人,鬱寒要處理的事務肯定很多。但每天回來,都能看到他在等著她回家。
言初心中一暖。
以前,她從來都是等人的那個。
小時候等爸爸,長大後等江盛安。
從來沒有人等過她。
“嗯。”言初心底有些不自在:“我有點累,晚飯就不下樓了,讓人送到我房間吧。”
鬱寒察覺到她的回避,唇邊的弧度漸漸沉了下去。
不過回來幾天.
她便因為江盛安......動搖了嗎?
他站在原地,整個人蒙上一層憂鬱的氣息,令人不由得心疼。言初垂眸,不敢再看。
“那邊的房子裝修好了嗎?我想盡早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