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瞬間,卻看到一雙手上前攙扶自己。
唐舍一抬眼,看到的卻是雷乙,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周圍所站的其他人——夏雨生、艾誌文、謝夢、劉雙、劉馨、苗繼東和魯真。
當然,還有披著謝夢衣服,一直在哭泣中的鄒婉萍。
再注意周圍的環境,唐舍發現環境變成了魯院的八風宅,這個場景不正是鄒婉萍25歲生日那晚發生過的嗎?
唐舍站在那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周圍的人,又下意識一把抓住了雷乙的手腕。
雷乙的手腕是溫暖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而雷乙卻疑惑地看著他問:“唐舍,你怎麼了?”
唐舍隻是搖頭,看向周圍。
雷乙又問:“你不是說知道犯人是誰了嗎?你說呀。”
唐舍看著雷乙:“什麼?”
雷乙看了一眼遠處正在屋裏哭泣的鄒婉萍,低聲道:“你不是說,你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嗎?所以才把大家集合在這裏,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唐舍甩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這不是真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就在此時,唐舍清清楚楚看到跟前的雷乙慢慢地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唐舍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靠著牆壁,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站在那裏做著推測:“主謀就是艾誌文,他的幫凶是周彥和陳誌,他先讓周彥和陳誌去地下室裏等待著,又告訴鄒婉萍要去地下室,鄒婉萍去了之後,被周彥和陳誌製住,然後由他來做了那麼一件禽獸不如的事情,除此之外,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幫凶,因為是你們答應鄒婉萍要來這裏過生日宴會,你們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其餘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那,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蠟像館的蠟像一樣。
緊接著,另外一個唐舍走了過來,來到唐舍跟前,伸手遞給他一支手槍:“來,報仇吧,殺了他們,一切就都結束了。”
唐舍看著眼前的另外一個自己道:“你是雷乙,我知道。”
另外一個唐舍依然維持遞槍的姿勢:“做你該做的事情。”
唐舍搖頭道:“雷乙,一切都結束了,不要再困在過去裏了,人得往前看,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沒人傷害你,一直傷害你的是你自己,希望一直在前麵等著你,隻是你一再推開希望,這個道理你還是不明白嗎?”
眼前的唐舍又慢慢變成了雷乙的模樣:“哪兒有什麼希望,對我來說,早就沒有了希望,我的人生全是絕望。”
此時,其他人也慢慢走上前,團團圍住唐舍,用麻木而詭異的聲音齊聲道:“報仇吧,開槍吧,我們都是凶手。”
唐舍閉上雙眼,幹脆一把奪過槍來,瞄準自己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等唐舍再次睜眼,自己又回到了牢房的地板上。
這是第四次了,就在唐舍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雷乙就坐在自己的對麵。
唐舍嚇了一跳,險些滑倒,不過很快鎮定下來,看著滿臉笑容的雷乙。
雷乙道:“好玩嗎?”
唐舍搖頭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雷乙簡單地說了四個字:“得償所願。”
唐舍道:“你隻是刻意把自己困在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中,你明明可以走出來的,為什麼要停留在原地?為什麼要把希望用力推開!?為什麼?”
雷乙道:“我的人生不就這樣嗎?從來都是糟糕的,我的父母也這樣,我的家人,我身邊的朋友,我經曆的一切都是悲慘的,在我最悲慘的時候,有個人出現了,我以為自己可以獲救,誰知道,事與願違。”
唐舍上前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應該停手了,把這個幻境解除吧,塵歸塵,土歸土。”
雷乙笑了,笑得很怪異:“你現在是把我當做遊蕩在人間的冤魂,試圖說服我離開人間,去我該去的地方嗎?果然是異道旄捕,但是你錯了,這裏是我的天堂,我不會離開的。”
唐舍道:“雷乙,如果這裏真的是天堂,那麼應該是充滿歡笑和幸福的,你看看你,你在這裏依然痛苦,你之所以痛苦的原因是在於,你把自己給困死了,永遠困在過去了,明白嗎!?”
雷乙慢慢起身:“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隻是覺得這樣很有趣,我也是在幫你,其實我知道,你也沒走出來,一切都是偽裝的,你可以在這裏複仇呀,一遍又一遍,享受著複仇的快感!”
唐舍上前一把抓住雷乙:“你要是想我死,就動手,不要牽連其他人,我可以留在這裏陪你,但是,你要放其他人回去,行嗎?”
雷乙看著唐舍,慢慢收起了笑容。